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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婆婆倒是欢喜的给霍刃面前的盆子添了两勺粥饭,欣慰道,“知道疼人了就好。”
时有凤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只觉得耳边闹哄哄的,他被揽去怀里的一刻应激的耳膜刺痛,耳鸣一片。
时有凤睫毛惊栗抖着,视线慌得乱逃,这一扫,看见那禁锢着腰间的手臂。那雄浑有力的手臂上肌肉蓬勃,唯独手腕处有一条长长的伤疤。
时有凤一下子就不挣扎了。
他抬眸仔细望着近在咫尺的脸,粗野的轮廓苍劲的下颚,那双眼黑而深。
像极了那日在巷子里救他的恩人。
当时人带着斗笠看不见脸,时有凤只记得大概印象。
手臂上有长疤痕,下颚胡子短厉,小麦肤色灰扑扑的一身,高大又糙的很。
两者都符合了。
时有凤压根就没把恩人和身边的土匪联系在一起过。
时有凤脑袋乱了。
救他的和绑他不让下山的,是一个人。
还是同一天,两次出事。
时有凤痴痴地怔愣着,一时忘记他还被抱在男人的怀里。
第12章送猫咪
一连几日,霍刃每天都早出晚归的。
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每晚倒头就睡呼声震天。时有凤也不关心他每天干什么,只是准时准点的盼着门外呼声响起,他才松口气。
甚至哪天晚上要是没听见这呼声,他会担心的睡不着。
因为这意味着,大黑熊还没睡着。
屋里只他一个人,虽然晚上他睡觉上了门栓,可第一晚来的时候,亲眼见大黑熊一刀劈碎了门。
这门对大黑熊来说形同虚设。
黑夜模糊了所有边界阻碍,到处漏风的薄薄屋子显得深幽,一墙之隔的茅草屋吓退了多少越来越近的犬吠声。
但门口睡着的,是最危险凶猛的大黑熊。
时有凤不知道霍刃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猜不透看不透。
看着没有危险但又处处透着危险可怕。
嬉笑怒骂他沾全,却在某些小事情上给与他距离分寸,让他安心。
时有凤一想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和恶贯满盈的山匪头子是同一人,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
问不问都没结果,或者说不论他说什么,在他这里都带着猜疑。
月上高空,山间田野虫鸣簌簌,静静的细风穿过橙子树叶,带起清浅晃动声。
时有凤微微翻了个身,左半边脸压在枕头上睡疼了。
手指头勾了一百只羊,开始昏昏欲睡时,猛然惊醒——没有鼾声。
夜里死一般的寂静。
茅草屋里的霍刃睁开了眼。
他抬手敲了敲破旧的木板墙。
“还不睡?”
男人低沉雄厚的声音,冷不丁在深夜震动,床上的时有凤霎时心里紧了紧。
声音还在黑暗的屋子里萦绕,像是锁魂的精怪朝他飘来,时有凤悄悄拉扯着被子盖过脑袋,屏住呼吸,蒙头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