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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柿子拉着时有凤的手腕,“小少爷你说是不是嘛。”
时有凤能说什么,只支支吾吾的臊着脸点头。
胖虎娘见他这般腼腆乖巧,担心被大当家拿捏的死死的,但她也不好说什么。
周婶子反而没那么多操心,她道,“来都来了,就好好过日子。我看大当家也是疼人的。”
周婶子一向想得开,被抢来土匪窝里,和她被亲人卖掉没什么大区别。但是在这里能好好种地好好吃上饭菜荤腥,她就挺知足的。
刘柳道,“哎呀,小少爷怎么可能来都来了啊。他家里……”
但是她发现还不如不开口。
小少爷的脸色突然就落寞担忧了。
不知道他娘身体怎么样了。
家人肯定担心的厉害。
还有满白,不知道家里会怎么处置满白,但是他被掳上山和满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时有凤抬头望洞外,雨夜已经浇没一切,黑暗里晃动的山林如鬼魅张狂。
他手腕被抓住了,扭头对上小柿子蹙着的眉眼。火光中,周围妇人都没开口说话,像是也被带入久远的家人记忆。
事情没有那么糟糕,他起码还可以下山。
但是这些人选择留在山上,可能是因为山下也已经没有她们的容身之所了。
光是从土匪村里回来的,就足以流言蜚语缠身不死不休了。
但是他不在乎,他家人也不在乎。
所以,他一直都是幸运的。
即使身体不好是家人的累赘,但是家人一直无条件呵护着他。即使被掳到山里,也遇到了霍大哥这样的好人。
而她们这些人中,有多少是有家不能回的呢。
又或者,她们一直在寻找自己的家,努力给自己安家呢。
时有凤努力收敛着脸上的郁色,朝刘柳道,“花生特别香,是怎么种的呀。”
干巴巴的蹩脚的转移话题,小脸还努力释放笑意的梨涡。
看得一众妇人心里都软了。
他们都生的是儿子,儿子也放任不管,要是管了,儿子长大后就难以适应土匪的生存环境。
村子里就有这样的例子,把儿子养的规矩老实,结果从小被欺负死的命。
她们宁愿儿子顽劣,也不愿儿子被欺负。
至于将来是不是土匪,只要儿子知道孝顺老娘就够了。
此时看到这么一个乖软的小哥儿,眼里都亮的慈祥和蔼。
刘柳笑道,“就是舍得浇大粪,选一块沙土种下,好涨花生。”
时有凤不知道怎么接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