櫮事情闹到这一步,也难怪瑾儿和兰儿心急如焚,他们可是早早就盼着入东宫那。
太子就是将来的皇上,这随嫁的丫鬟地位如何不言而喻,而且,瑾儿和兰儿长得都不错,若是得了太子欢心,这地位还能再升,这样的美梦他们做了那么多年,哪里能忍得了一朝被萧鸢儿打破,因此急性子的瑾儿连说话都失去了分寸。
木轻舟正在摆弄花圃,见三人回来忙见礼。
萧鸢儿看向木轻舟,“眠锦,以后你贴身伺候,花圃的事不用管了。”
木轻舟愣了一下,并未迟疑,俯身一礼,“是!”
瑾儿和兰儿气的跺脚,兰儿一把拽住要说话的瑾儿,冲她摇了摇头。
木轻舟扶着萧鸢儿回了二楼的房间,萧鸢儿抑制不住的捂着胸口开始剧烈咳嗽。
木轻舟帮着他顺气,顺便暗中听着她的呼吸节奏,心中微微一惊。
萧鸢儿因为常年服用药物,这好好的身体也变得不怎么健康。最近吃了木轻舟准备的药膳,气血倒是补上来了,前几天木轻舟借着帮她按摩的机会偷偷把了脉,明明已经好了很多,为何今日变故这么大?
“小姐,怎么又开始咳嗽,要我去请柳大夫吗?”
萧鸢儿摇摇头,她的神情很是古怪,似乎很是伤心,却又带着一点决绝的悲痛。
“那我给小姐熬一些梨膏,小姐吃了能舒畅些。”
萧鸢儿再次摇头,这一次却是伸手握住了木轻舟的手腕,将人拉到了软榻上坐下。
“眠锦,二叔死了。”
木轻舟点点头,心中奇怪这小姐平日里和萧军清并不亲近,为何今日这般悲痛?
“小姐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保证身体。”
萧鸢儿凄然一笑,“你也以为我是因为二叔而悲痛吗?他那样一个人,死了也好,总比活着继续糟蹋别人制造罪孽的好。”
“小姐,你这是?”
木轻舟实在有些不懂,既然不因为萧军清而痛苦,那为何要穿孝衣,为何要闹那么一处。京中贵女,不是最看中名节的吗?
她忽地又想起柳大夫帮着萧鸢儿装病的事情,柔声道,“小姐今日披麻戴孝,是不想嫁人吗?”
她问的心疼,惹得本就心伤的萧鸢儿再也忍不住,竟抱着她哭了起来。
木轻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其实木轻舟想了好几日也没有完全想明白,萧鸢儿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信任,事情的变故似乎是从柳大夫带她从鬼市回来,难道是因为柳大夫得知自己天生毒血,对那日下毒试探的事情有了论断?
木轻舟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可疑的点。
一个天生毒血的人,对毒,对药,有着旁人无法比拟的敏锐,这可疑解释了很多源自木轻舟身上的可疑之处。
萧鸢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发泄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红肿着眼睛看着木轻舟,哽咽道,“眠锦,你知道吗?二叔的院子里没有活人了。”
木轻舟心中一颤,想起曾经遇见的那两个姨娘,年轻漂亮本就被关在一个院子里注定了终老,没有自由,没有明天,这已经是悲惨的结局了。没想到如今,连活着都不行。
“你知道二叔娶了多少人吗?一百零七个,算上丫鬟小厮,厨娘婆子,那个院子里一共一百三十二个人,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被人点了穴道,整整齐齐的跪在院子里,活活饿死的。”
木轻舟听得浑身发寒,她知道萧军澈绝不是和善的人,但是没想到手段竟然如此狠辣,如此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