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请大夫,快去。”
方淼淼立刻往外冲,却被白子墨拉住。
“我去,你守着你爷爷吧。”
方淼淼感激的看着他,白子墨冲她咧嘴一笑,立刻跑了出去。
看着白子墨的背影,方淼淼总觉得这家伙似乎变了不少。
她没有心思多想,立刻冲都床边看着才一晚上就变了模样的爷爷,心如刀割,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该听话。”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方存山却是被她给哭醒了,正要发火就看到了白鹤。
他愣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鹤,忽地老泪纵横。
白鹤让方淼淼去门口守着,方淼淼抹着眼泪走到门口,门已经破了,在这个距离,其实和在床边一样,什么都听得见。
之所以出来,也不过是给方存山一丝心理安慰罢了。
“老伙计,你这是做什么啊?”
白鹤忍不住叹了口气。
方存山似乎有了点力气,竟挣扎着坐了起来。
白鹤忙给他垫了个垫子,看他那模样,心里难受的厉害。
他在战场杀伐多年,什么样的死法都见过,如今方存山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撑过这口气,人,怕也是神仙难救。
“老伙计,你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啊。你是不是担心淼淼啊,你放心,我白鹤认得孙媳妇,谁都抢不走。子墨那孩子很喜欢淼淼,不会在意这些东西的。你放心。”
白鹤以为方存山是因为方淼淼嫁给太子又没有行礼的事情闹心,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他并不知道,方存山真正觉得愧疚难安的是面的对他白鹤。
“我对不起你。”
方存山开口,老泪纵横,哪里还有一丝往日的风采。
白鹤愣住,“你这老家伙,胡说什么啊?”
“我愧对你的信任。”
白鹤愣住,却很快反应过来,他握住方存山的手道,“老伙计,你错了!你心中最在意的是什么,我知道,我从里都知道,所以,你根本没有必要愧疚不安,这是你的选择,作为老朋友,即便是不跟你走同样的路,却也是会支持你。”
方寸上哭的像个孩子,白鹤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好了好了,别说了,也别醒了,等会大夫来了,好好吃药看病,等你好了,我们再一起喝酒,一起看着淼淼和子墨成婚,一起给他们看小孩子。”
方存山的眼前随着白鹤的声音浮现出一副画卷。
漂亮的妇人挽着英俊的夫君,相互依偎看着院子里嬉闹的三两孩童,而在角落的凉亭里,两张藤椅上坐着两个老者,一个执酒,一个看书,好不惬意。
“真好啊!”
方存山喃喃道。
被白鹤轻轻拍着的手背却是自腿上滑落下去。
白鹤的鼻子发酸,却没有抬头。
“你啊,一辈子都是这样,倔强固执,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如此。”
白子墨满头大汗的带着大夫回来的时候,方淼淼已经跪在院子里哭的不能自已。
他呆住,立刻冲进屋子里,就看到方存山安静的躺在床上,很是祥和。
而白鹤,正在屋子里舞着大刀。
只是他手中没有刀,而是用一把戒尺代替。
他舞的很是悲伤,看的白子墨眼泪也耍的一下掉了出来。
他呆愣片刻,缓缓地退了出来,来到方淼淼身边跪下,无声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