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秾满心的绝望。
她的生哥还在昏迷,那个男人会来吗?
就在这时,房门再一次被踹开,土匪头子被冲进来的男人一脚踢开,他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将少女裹得紧紧的,眼里浓重的心疼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
今秾摇摇头。
土匪头子气疯了提着刀砍了过来,门外又有数十名土匪听见动静跑了过来,今秾缩在男人的怀里,摇摇欲坠地看着这一切。
元抑来前,手上提着一把不知道哪儿捡来砍柴用的斧头,土匪头子大刀砍过来的时候,他用斧头砍在大刀上,竟将刀口砍凹了一丝。
土匪头子怒目道:“你给我等着!”于是等其他土匪冲进来的时候,他大手一挥:“给我杀了那个男的,女子留下,我要当着他的尸体,对他的女人先奸后杀!”
从未有过的戾气和怒火席卷着元抑,他将怀中的少女放在床上,自己站在床前将她牢牢护在后面,忍着这具身体的不适感,硬生生追着土匪头子砍,最后一下甚至剁下了土匪头子的一只手!
刀落在地上。
土匪头子又怒又怕,痛得在地上滚来滚去,死去活来。
元抑黑沉着脸,弯腰将刀捡了起来,一手斧头一手刀,砍了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土匪,血肉横飞,一间好好的喜房转瞬成了地狱修罗的道场。
那些喝得醉醺醺的土匪酒也醒了,竟然慑于他的狠戾,不敢再靠近,直到土匪头子怒喝,才一个接一个上去送死。
可元抑再厉害,说到底也是凭着一股气在撑着,这个身体不是他自己的身体,既没有武功内力,也没有强壮的身体素质,更何况身体还在发着烧,肚子也饿着,他冷汗逐渐从额头落下来,脸色惨白不见血色,他咬紧了牙关,强撑着不露半分虚弱。
因为他知道,一旦他露出半点虚弱之色,那些土匪就会抛掉被他吓出来的恐惧,将他和秾秾吞了。
今秾逐渐清醒过来,她看见了他握刀的手指颤抖,看见了他几乎快站不住的脚。
为了能够省力气,站稳了,他甚至没有向刚才那样追杀土匪头子,而是站在窗前,拼命地砍杀袭击上来的土匪。
若是撑一刻半刻的倒还好,可土匪人多势众,还有一些方才已经喝醉了,现在醒酒了新赶过来的土匪,无论如何都杀不干净。
元抑都忘了,他砍了多少个土匪,只知道身边垒满了尸体和土匪的残肢断臂,地上到处都是血,他还担心吓到了身后的少女,哑声叮嘱她闭上眼睛。
“不要看,看了会做噩梦。”
今秾流着眼泪,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他持刀的背影。
从生哥清瘦的躯体里,仿佛看到了一抹高大的顶天立地的身影立在她面前。
就在这时,惊变忽生!一个贼眉鼠眼的土匪突然绕过了元抑身前那一堆尸体,跑到了后方,竟从床的背面翻了进来,抓住了今秾的手,试图将她挟持走。
元抑转身过来一刀砍了那个土匪,剁了他的手!
今秾却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恐地看着他的后方,“小心后面!”
元抑再躲已经来不及,话音刚落的瞬间,锋利的刀刃劈在了他的背后,从肩膀的位置直至后腰处,长长的血痕瞬间撕扯开。
今秾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一瞬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她看见他即使挨了一刀,仍然没有倒下,甚至目光更加的狠戾更加的坚毅,转身将袭击的土匪一刀几乎劈成了两半,然后将一边凑近了正满脸狞笑要趁着他伤重偷袭的土匪头子挟持在身前。
他转过身后,今秾看着那一道长长的深可见骨的伤痕,心痛得简直要窒息!
她眼泪拼命地流下,又拼命地睁开眼睛,想看清他的伤口,她颤抖地伸出了手。
她不知道受了这样的严重的伤,他还能不能活着,昏迷中的生哥会不会等不到苏醒就死在这里,她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只要一想到生哥的身体会因此死去,她就对这个人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恨意,有感激,有震撼……满腔复杂的心思伴随着担忧恐惧,让她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男人却低头暗哑的声音跟她说:“莫怕。”
“秾秾你起来,裹好衣裳,我们这就出去。”
他背后的伤口血不停地往外流,面上却如无事人一样,挟持着土匪头子,一步一步地往外走。今秾擦了擦眼泪,提着裙子跟在他后头。
她无法抑制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背后,小声哀求:“先别走了,我给你包扎下……”
男人回头轻轻摇了摇头,甚至为了安抚她还轻轻笑了下,“等不了了,我们得走。”
他必须快点带着秾秾离开这里,只要多耽搁一瞬间,他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支撑得住,一旦他昏迷过去,等待秾秾的下场可想而知。
一想到那样的境况,即便现在痛得要昏死过去,他仍然凭借着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将这种痛苦压制下去,背后那道伤口的痛甚至转而成了他保持清醒的安慰剂。
他脚步迈得很大,今秾两步并一步才追得上他,她一路掉着泪跟在他身后。
她很想问问,他是谁,他叫什么名字……
出了寨子,元抑也没放开土匪头子,让土匪头子给自己指路,还不允许其他土匪跟着,一路大约走了有两三里路,元抑终于感觉到了极限,预感支撑不住,他转瞬将土匪头子抹了脖子,土匪头子倒下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