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璎眯着眼睛想找始作俑者。
但从她倒米开始,城中就一直传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等很多人都加入,喊这个乱七八糟的口号时,她已经找不到源头了。
“哪个王八犊子带头乱喊的?”
她嘴上抱怨一句,但视线瞟过自己手上的药店促销单又觉得无话可说。
她的抱怨被韩烈听个真切。
他神情一凛,劈手夺过身侧郡兵手中长戈,大跨步走上郡守府前庭筑土树立的罘罳。
长戈一舞,敲响悬挂着的铜钟。
锃然钟声,打破了现场谜一样的狂热。
也打断了众人无厘头的喊声。
脑门磕得黢青的李主簿被人扯了一下。
现场逐渐安静。
“统统住口!”
韩烈立在铜钟旁,一声怒吼。
李主簿还捧着他写的血书,嘴一歪不服问道:“为什么?”
只是不等韩烈回答,天空的神影颔首。
李主簿满腹委屈顿时咽了下去。
箱子外的秦璎见喊声停,颇为满意。
她这才继续她的行动。
投放白米、饮用水。
量没算,总之能让这箱中世界稳一阵了。
秦璎把补液盐和消炎药等按的儿童用药比例兑温水装在剪了一半的纸杯里。
然后把纸杯吊进箱子里,放到了郡守府的望楼旁。
这样纸杯刚好比望楼矮一些,箱子里的小人就可以像打井水一样,用绳索和桶打药水服用。
如何用药,秦璎已全部交代给韩烈。
她只管哗啦啦往里放。
云武郡人只见天上时不时便又掉下来点东西。
眨眼间,云武郡郡守府前庭便被几个一次性纸杯占了大半。
……
夜渐深,深巷之中隐约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呻吟。
张家没灯可点,黑暗中张家老二蜷缩侧睡。
突然一阵敲门声。
张家老二猛然惊醒,也不知三更半夜会有谁登门。
从门缝漏出些火光,他心中咯噔一下。
白天时,砸死郡守的石头有他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