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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安眼中顿时氤氲满了泪水,她梨花带雨看向李隆基:“阿爷,我一看到安节度使,就想到了我手下那去了幽州就没能再回来的护卫。”
“寿安莫哭。”李隆基看着李长安的眼泪就觉得无奈,“今日是年宴会,该高兴才是。”
语气却并不重,说到底是他偏袒了安禄山,没有偏向自己的幼女。
李长安十分乖巧的把眼泪又憋了回去,只是一双红肿的眼睛还盯着安禄山:“今日我坐在此处欣赏歌舞,我那商队的护卫却埋骨幽州,他家中八十岁的老母与三岁的幼子却不知要如何过年。安节度使一句御下不严,却是我大唐百姓家破人亡。”
“可怜我那护卫,参与过大唐与吐蕃一战,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最后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安节度使治下……”李长安声音悲伤极了。
安禄山:“……”
呸,他手下的人是贪婪又不是傻子,勒索点钱财他信,可你那商队都带着护卫队了,一看就是背后有靠山,他干嘛非要想不开得罪权贵啊?
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李长安看到了安禄山愤怒的眼神,她抽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根本没有一滴眼泪的眼角,冷冷道:“莫非安节度使认为是我冤枉你不成?我先前与你无冤无仇,公主与节度使更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我为何要冤枉你呢?”
安禄山气的脑袋发晕。
他怎么知道李长安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啊!
“妾身也不愿意认这个胡儿呢。”
就在安禄山正思索应对如何破局之时,一道如溪水般清澈的声音忽然从高座上响起。
杨玉环以手遮唇,眉眼弯弯,她柔柔看向李隆基:“我家中的兄弟姐妹各个生的仪表堂堂、花容月貌,安节度使这样的容貌实在是不像我家人。”
这一句话便将李长安和安禄山的杀人之争扯回了年宴玩闹上。
到底杨家人收了安禄山不少礼物,杨玉环也得记下这分情谊,加上杨玉环已经看出了李隆基的隐隐不悦,不愿意李长安惹怒李隆基,于是杨玉环就开了口。
李隆基也乐得顺着杨玉环搭好的梯子下台。
他举起了手中的酒盏,抬抬手:“安禄山,你看看贵妃家的人,的确是各个花容月貌,你啊,的确不像是杨家人。”
他酒盏所指的地方正是三个国夫人所在之处,的确是各个貌美如花,仿若神妃仙子一般。
安禄山咬了咬牙。
他哪里是想要认杨家人做亲戚啊,他喊杨贵妃一句“娘”为的是能跟帝王攀上关系,他又不能明着喊李隆基一句“爹”,这才委婉要认杨贵妃为母。
圣人的意思仿佛就跟他当真缺娘一样。
安禄山一咬牙,心想舍不得脸皮套不着富贵,于是又腆起了笑脸,可怜巴巴看着李隆基:“臣有罪,臣其实并不只是想要认贵妃为母。”
“哦?”李隆基挑眉,似笑非笑看着安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