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贴息贷款的情况,通常是用来特定的经济或社会目的,阿勒屯村委会也是学习其他经济效益更高的村集体,才能够支持这种操作。
当初得知村委会帮自己借贷以后,肖坤感动得痛哭流涕,直言国家政策好,帮助他们一家人脱离苦难。肖坤养牛之后赚了钱就想办法把之前给妻子做手术欠的外账全都还了,他大儿子今年六月份毕业,还考到了县城里的公务员,妻子还种了几亩地满足日常吃食。
上次努尔夏提去他家看望的时候,肖坤还非得拉着人不肯走,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一定要吃了饭才肯走。
这两户人家都是贫困户,可一家人勤劳得很,通过政府帮衬,再加上自己的努力,就能够过上好日子。冯丽和老刘两口子,奸懒馋滑惯了,什么事情都不想做,只想着天上掉馅饼,怎么可能。
“好好好,有什么话咱们坐下来慢慢讲,你先把人放了。”袁松书记给众人使了个眼色,想要先劝冯丽把人放了,肖坤的妻子动过手术,身体本来就不好,再耽搁下去,怕出什么事情。
谁知道冯丽油盐不进,非得要村委会先给他们家把申请低保的资料审核提交了。
“谁不知道你们这些读过书的狡猾着呢,我什么都不听,就只认材料,你们什么时候拿出认定低保材料,我就什么时候撒手。”她示威似的大力扯肖坤妻子,一把黑灰色的头发唰唰落了下来,肖坤妻子哎哟哎哟地惨叫。
场面实在是让人看着过于不忍心,葛云雀心中憋着一团火气,恨不得上前扇这个疯女人一耳光。
“你先冷静,认定低保需要填很多资料,你们之前申报的时候肯定也看到过,要花不少时间,我这边就让人去填资料,你站这么久肯定也累了,我给你找张凳子坐会儿。”袁松书记刻意放缓了语气,用老熟人的口气和她说话,试图让冯丽放下警惕性。
或许是真累了,冯丽倒是没拒绝,让人把板凳扔过来,手始终没有离开过肖坤妻子。
围观的村民太多了,在领导示意下,葛云雀和徐漫赶紧往外赶人,“大家都赶紧回家,别围着看热闹了。”
“这种事有什么好看的,都回去,回去看电视去。”
好些人坚持不肯走,还是徐漫故意吓唬他们,“你们再不走,万一影响到以后评定什么奖励,我可管不了哈。”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一听到有可能影响到自己,有些好事的村民赶紧撤了,生怕会被记住。
还有一部分村民是认识冯丽和肖坤两家人的,大家都在一个村子里生活,左邻右舍都是老相识了,便在一旁相劝。
许是为了将事情以最轻化处理,袁松书记没阻拦这些好心的村民,让他们在旁边劝阻。
派出所的民警来了,特意没太靠近,怕让冯丽的情绪更加激动。
葛云雀从来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过这种场景,倒是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她既紧张、又害怕,手指都开始发冷。
“警察同志,你们一般怎么处理这种案子?”
说完这句话,葛云雀下意识再一次看向冯丽,这个女人的右手仍然攥着尖利的剪刀,鲜红的血液从她手掌往下滴落,她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一样。
葛云雀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走到这一步,明明依靠自己就可以改变,却还是通往了一条不归路。
民警也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都是同一个地方的人,严格按照法规来处理,会显得太不近人情。
说话间,几个民警同志已经悄悄地走到村民里边,观察着冯丽和肖坤妻子的状况。
就在一个民警即将接近冯丽的时候,她突然站起来,用剪刀抵着肖坤妻子的脖子,暴躁地嘶喊道:“材料呢!你们说好的给我们认定低保的,什么时候拿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情绪突然失控,在旁边劝阻的村民都不敢再说话,生怕哪句话就激怒了她,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这个时候袁松书记和努尔夏提村主任都上前安抚。
“你刚才看见的,萝珊还在里边填资料呢,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