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手机上的跟踪定位仪,楚河和云落跟着半夏跑了大半个瑶城,一直盯到了深夜。可这一对男女除了在一家豪华饭店吃了一顿饭,又到一个茶馆喝了一会儿茶,不仅没干任何违规的事,反倒还做了一件令楚河和云落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好事。
那件事发生在一家夜店的门前。
当半夏和男人车行驶到夜店门前之时,突然发现这家夜店门前围了许多的人。见半夏的车停在了人群后面,云落也把车停到了隐蔽处。走到人群后才知道,原来是一伙人在打一个乞丐。隔着人群,就清晰地听到一个打手在喊:“你这个臭乞丐,你这个垃圾!竟然敢到我们店里偷面包,你没看看这里是哪儿?离这里远点,要是让我再看到你在这里晃,看我不打死你。”伴随着这个人话音的,是仿佛从地底下渗出来的虚弱的惨叫……
半夏突然走到打手甲的旁边,拦住了那个打人的人:“喂,你们好几个人打一个乞丐,丢不丢人?还有没有一点儿做人的恻隐之心,若不是饿到份儿上了,谁愿意为了一块面包去冒险啊?你们家里就没有兄弟姐妹吗?”
打手们被突然出现在灯光里的半夏镇住了,直到其中一个打手认出了半夏:“你……你不是那个被通缉的大美女吗?你不知道吗?警察正在满世界地通缉你呢!你怎么还敢到这个地方抛头露面?”
半夏高傲地甩了甩头:“我的确被他们抓了!但又被他们给放了!”
打手不解地问:“他们好不容易抓了你,为啥又放了你呀?”
半夏晃了晃脑袋,说:“当然是抓错人了!”半夏说着,突然夸张地张开双臂,扭了扭腰,“你们看看我这种人,像是犯罪分子吗?”
打手们全都摇头说:“不像。”
半夏说:“现在是法治社会,啥事都得讲理的!你们没听过吗?假若一个城市出了个偷面包的,并不是偷面包的人错了,而是这个城市错了!”
听了半夏的话,不仅打手们说不出话来了,旁观者也议论纷纷。
“她不就是那个上通缉令的网红吗?刚才听她说警察已经把她放了!”
“这么说她不仅不是坏人,还是一个好心人呢!”
“好心一定会有好报的!”
……
半夏对打手们说:“他不就是偷了你们一个面包嘛,你们这么大的店铺,送给他不就完了?至于打人吗?”
一番话出口,几个打手全都面面相觑。
一个打手小声解释说:“偷东西的就得惩治,我们也是当差的!”
半夏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对打手们说道:“好了!这一百块钱足够付他吃的面包了吧?”
一个打手接过半夏的钱,马上说:“够了够了!”
半夏质疑地问:“那你们怎么还不放了他?”
那个打手立即踢了乞丐一脚:“算你命好,赶紧走吧!”
乞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突然又跪在了半夏的面前,向半夏磕了一个头,嘴里说:“好心人,谢谢你!”
半夏躲开乞丐,又从小兜里掏出五百块,塞给乞丐说道:“这点钱你拿着吧,我也只能帮你这些了。”
乞丐接过钱,泪花闪闪,连连磕头。
这件事对楚河的触动很大,他和云落坐回到车上,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云落一边驾车,一边回头看了看楚河:“你想啥呢?”
楚河迷茫地看了云落一眼:“这个半夏,她这是在演戏吗?不过,她拿出的钱可是真的。”
云落沉默一会儿才说:“其实这人啊!都是复合体,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你不会因为这件事就认定了她是好人,从而放松了警惕性了吧?”
楚河立刻摇头:“我当然不会。你也别光看着我,他们的车已经掉头了!他们这是往哪儿去呀?难道是要回别墅?”
云落看了看路:“这的确是回别墅的路……”
男人的车很快停在了半夏的别墅边,半夏从车上下来后,就仪态万方地往别墅里去了。
望着半夏的背影,云落自言自语:“哟!一场戏还没开演,就这么散场了?有意思……”
楚河说:“是挺有意思的。”
云落看着楚河:“人家都曲终人散,回去睡觉了,你是不是也应该下车回家了?”
楚河:“你呢?”
云落撂下了脸子:“废话,我当然是回我的家了!”
楚河不甘心地:“我总觉得这场戏的后面,还有一场戏。你说那个男人在这场戏里面,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
云落瞪着楚河:“你放心吧!我会调查清楚的。”
楚河只好下了车,在树林的遮挡下,快速向自己的别墅走去,直到走进别墅大门了,楚河才回头看了一眼,可云落的车,早就没影了……按照庄重的要求,楚河和云落每隔三天,就要向他汇报一次半夏的情况,这天下午,两个人一边向庄重的办公室里走,一边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