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自夸啦!你哪儿是会编瞎话的人呀!我在想……是谁在什么情况下,录制了这段录像,又出于什么目的,把录像带邮给了你!再有,你妈妈当年投河自尽,警方没有介入吗?最后是怎么定论的?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我听说当时根本就没有找到尸体,只在桥上发现了她的外衣和挎包,挎包里装着一封遗书。所以大家才断定,我妈妈就是从瑶儿桥上跳河自尽的。”
“那封遗书你看见过吗?”
“小时候看见过一次,只模模糊糊记得是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全是眼泪……但那时候我真的太小了,根本不知道妈妈对于我到底意味着什么!可等我长大了,再去寻找那份遗书的时候,我却说啥都找不见了。”
“哎哟!这么复杂?可是你是怎么断定,你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你呢?”
“录像带影像上有时间标记,上面显示的时间是1994年3月12日。
而我的生日正好在同年9月,所以如果影像里的女子就是我的妈妈,那妈妈肚子里的孩子就一定是我。”
“可是现在的你,不是很健康吗?如果你奶奶真的想害死你,那么在后来不是有太多的机会吗?”
“可事实上我的奶奶不仅舍不得害我,反而,为了能让我活,她甚至都能献出她的命!”楚河有气无力地说。
“你的意思那盒录像带可能是假的?有人故意制作的?”
“可它偏偏就是真的!因为那是一盘老式的录像带,根本就无法造假的。但那盒录像带虽然很老了,外面的标签却是新贴上去的,标签上还写了一行字,非常明确地告诉我:我的母亲就是被录像带里的那个人害死的。”
“这盒录像带在哪里?”
“在我的住处,一会儿我就可以拿给你。”楚河说。
“不是常听你吹嘘,你有‘第三只眼’吗?”云落突然讥讽地透过后视镜,瞟了楚河一眼。
“这就是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吧?”
云落瞟了瞟后视镜,笑容突然凝固:“真是胆大包天!”她骂了一句。
云落骂的,是一辆偷偷地跟在后面的车——也就是那条影子。
“来吧!哥们今天就陪你玩玩!”在清静无人水边的公路上,云落猛然掉转车头,这辆偌大的面包车就来了一个紧急的大转弯,接着就箭一般地向着那辆车射了过去。
只听嘎的一声尖叫,那辆黑色的轿车也来了个急刹车,疾速向后退去,但云落的面包车转眼就蹿到它的后面去了,几番惊险的较量后,面包车终于将那辆黑轿车逼停到了水边的草地上。
砰的一声车门响,等楚河反应过来时,云落已经像闸门里的激流一般,向那辆车边喷射过去了。为了防止那个人从另一个车门逃跑,楚河也连忙下了车,几步就跨到了另一边的车门旁。
与外面的两个人相比,坐在驾驶室里的司机却不慌不忙,稳若磐石。他一袭黑衣,不仅戴着黑色的小布帽儿,脸上也戴着黑色的口罩。
由于驾驶室里的光线很暗,楚河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跟踪我们?你可真是胆大包天,不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吗?”云落猛地拽开车门,咄咄逼人地瞪着那个司机。
黑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噢!原来是你!那天,在公安局门前带走王运良的黑衣人!”云落的语调突然变了,由强硬变柔和。
黑衣人依然没有说话,没有动。
“带走王运良的黑衣人?”隔着面包车,楚河也想看看云落的眼睛,但他只模糊看到了云落眼眸里的一丝微眇的光波。
云落语速快快地说:“在你痛打王运良的第二天,王运良就把自己包得像一根大白葱似的,到咱们公安局的大楼前叫嚣了,口口声声说要举报刚刚考上公务员的你。我和测哥在七楼上都听到了王运良赖叽叽的声音,我们就赶紧往出跑,可我们刚刚跑到楼门口,就见一个黑衣人冒了出来,几乎一眨眼的工夫就把王运良给带走了。从那以后,王运良就再没露过头——那个人就是您吧?”云落的声音里又多了一丝尊重。
可黑衣人还是不说,也不动。
云落突然一个俯冲,想把黑衣司机的口罩摘下去,但她的手转眼就被黑衣人控制住了,两个人便无声地较起手劲儿来。
楚河怕云落吃亏,几步就绕到了驾驶座这边来,但他也只能干看着,根本就伸不上手。很快,黑衣人就占了上风,但他并没有把云落怎么着,只是轻轻一甩,就把云落推到了一丈开外。云落累得气喘吁吁,黑衣人却像个石礅子似的,不仅毫无声息,还纹丝不动。
通过刚才的交手,云落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她的嘴却一点儿都不服输:“连脸都不敢露出来的人,即使武艺再高强,也是苟且之人!”
黑衣人突然微微转头,飞快地看了楚河一眼,当楚河的目光与黑衣人目光猛地撞到一起时,楚河立刻认出他来。
“牛哥!是你?”
时间突然凝固了,连月光都变成了固体。
“牛哥?”云落惊讶地看着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