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他,虽然在苍南中了毒,却没有遇到孟央。他硬撑着抗过来,后来大胜,回到京城,受赏四品平延将军。
盛知婉待他极好,也待他的家人极好。
梦中,依旧如现在一般,漠北战乱,粮草被烧,城池被夺,他运粮去漠北,率十万新军于羌昌同北狄军对峙。
他无计退敌。
直到一封家书从京城而来,盛知婉在信中闲聊般提及几个在府门口玩彩珠的孩童。
一个孩童与另几个孩童商量合作,便赢得另外一个常胜将军哇哇大哭。
而他却从这寥寥几句趣事中被提醒,与北狄西边的游散部落合作,逼得北狄退守回防……
再之后,他似乎又立了许多功。
战场上谋略无双,朝堂上智计频出。
似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事。
只是这些谋略与智计的背后,又似乎,都存在着些盛知婉的影子。
直到盛知婉入府五年依旧无子,母亲崔氏日日折腾,也就是这时,他被陛下秘密召入宫中。
他没想到,会从陛下口中听到那样的话,居然让他亲手除去知婉。
他错愕,不解,然而陛下却只给他一个选择——
“庆宁死,朕封你做右相,庆宁生,你国公府,便同她一起陪葬。爱卿,应当知道如何选吧?”
梦中,陛下目光望来。
他惶恐至极,可是一人性命还是全府性命,他轻易……便做出选择。
亲手将盛知婉勒死在床上的时候,心中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隐秘感觉。
是啊,他又不是真傻,怎么会对盛知婉这些年的“提点”一直无所觉?
而现在,她死了。
那些事将再无人知晓……
“啊!”
祁书羡从冰凉的地面上醒来,浑身冰冷,然而后背与额头,却有无数的冷汗冒出。
他急促喘气,慌张地抬起自已的手,不……不可能。
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他怎么会亲手、勒死盛知婉?
可是,那种感觉太真实了!
还有……盛知婉给他提点的那些事,明明在梦中如同亲历,可如今再想,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祁书羡痛苦地捂着头,整个人疯癫一般撞在地上。
“世子!世子您到底怎么了?您不要吓妾啊……”外头,盛央想要进来,可书房门被反锁,她只能命人将门踹开。
祁书羡恍恍惚惚中,看到一道身影进来。
他额上已经被磕出血迹,看到那身影,恍惚间,下意识张口:“是我对不住……你还好好的……真好……”
盛央蹲下的身体猛地僵在原地。
果然,世子心中果然是有自已的!
只要世子爱着自已,一场小小的败仗又如何?
这一夜,无数人失眠。
奉国将军府内,商天昊亦没有睡,他掰开了揉碎了,与梁娆说商行聿为武官后对商修远的益处。
“打断骨头连着筋,商行聿和修远毕竟是兄长,我这个父亲待他不好,但修远待他向来宽和容忍。”
“以后他做了武官,修远在朝中,也能多几分助力……”
商天昊将嘴皮子磨烂了,梁娆的哭泣依旧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