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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第2页)

陈建国说:“你个妇人懂个屁。我这叫有社会责任感。人家公安局的说的。人家说了,别看咱都是小老百姓,小老百姓也都有监督举报坏人坏事的责任。那赵大壮干了多少坏事?弄一帮人吸毒,还弄个窑子。你想想,一个大老爷们儿在那当老鸨,真他妈的恶心人。我就鄙视这样的人,这社会风气就是让这种人给弄得乌烟瘴气的。”

陈建国他媳妇说:“人家开窑子,找人吸毒,跟你有啥关系?”

陈建国说:“咋没关系了?关系大了去了。你儿子三天两头往舞厅里钻,你又不是不知道。瞅他那样,虎了巴叽的,真要是让赵大壮给带坏了,也跟着干那些事,到时候你就是把肠子悔青了也没用。”

陈建国他媳妇觉得这话说得在理,便不吱声了。

赵大壮是在地里苞米发芽的时候被警察抓走的。再过四个多月,入了九月,陈家村种的人参开始下山了。

何文他爸妈、他爷他奶还有何文都去自家的参场里起人参,整整忙活了四天。后两天赶上周末,何寅从县里高中回来,也跟着进参场起人参。

真别说,这乌黑的山皮土真够劲,长得粗大的人参跟大个胡萝卜差不多粗细,长得细小些的也有何文大拇指一般粗细。何文他妈本来还拿起出来的人参当个宝贝似的,拿小刷子一根一根仔细刷上面沾着的泥土。刷了老半天,才刷了二十几根。

何文他爸白她一眼,说:“你是干活儿呢还是玩儿呢?照你这么个整法,咱整到上冻也整不完。”

又说:“你瞅着,像我这么整。”说完,何文他爸一手抓起两根刚起出来的人参,胡乱甩上一通,再朝着另一只摊开的手掌磕打几下,便将人参塞进了麻袋里。

又说:“瞅着了没,就这么弄。”

何文他妈挨了何文他爸的责备,却也不生气,瞅着满地的人参,心里头高兴。

不光是何文家的人参丰收,村里种人参的九户人家都丰收了。许富贵家跟何文家种人参种得最多,许富贵家起出来十二麻袋人参,何文家起出来十麻袋半。最少的一户人家也起出来四麻袋多。

起人参之前,许富贵找何文他爸商量,琢磨着人参下山了,往哪里卖。

两个人进抚顺城,找了十来个买家,最后挑了一家叫“钱进参行”的买家,谈好了价钱,定了收货的日子。

“钱进参行”的老板姓钱,说来也巧,这个钱老板跟当年在陈家村当知青的钱远途是远房亲戚,具体是哪一支哪一脉的,他也说不清楚,平常来往不多,他只知道管钱远途叫弟。他知道钱远途原本不傻,去陈家村当知青再回城,人就变傻了,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恢复。说到这些,许富贵跟何成军便相信,这钱老板跟钱远途真是亲戚。既是亲戚,又说起来当初钱远途在陈家村被赵清明一家欺负,何成军跟许富贵虽没帮上大忙,但多少还是给了钱远途一些照顾,钱老板自然是一番感谢,说是钱远途跟他说起过在村里没少受何家和许家照顾。这话真真假假,十有八九是假,但听起来终究是顺耳的。当然,许富贵跟何成军没和钱老板说起,钱远途领回城里的媳妇王丽娟跟赵清明搞了好几年不正当男女关系,让钱远途当了王八,更没说钱二丫是赵清明的种。

因为有了“熟人”这么一层关系,钱老板在买人参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过分挑剔,而且人家给出的价格也比其他同行给的高出两毛钱。卖人参的事情就这么定了。等到人参都下了山,钱老板按约定时间准时来收货。

因为看着人参品相好,临时给加了五分钱价。

那年大地上冻之前,陈家村种人参的九户人家,有八户都盖起了红砖灰瓦房。何家把泥草房扒倒,在原址上盖起了一座六间瓦房。东边两间屋子加一个厨房,住的是何文他爷他奶跟何寅兄弟俩,西边也是两间屋子加一个厨房,住何文一家四口。东西屋之间隔了一堵墙,墙东西两侧各一个房门进出。

九户种人参的人家里,唯一一家没盖砖瓦房的是许富贵家。许富贵没拿赚来的钱盖房子,也没把钱放银行里存起来。因为种人参这几年,他一直领着大家上山种树,当初承诺每年年底给种树的人发工钱,可村里账上一直没有进账钱,许富贵就自己给垫上了。

许富贵他媳妇不乐意,说:“你瞅你这村主任当的,人家赵清明当那会儿,钱虽然没捞着多少,至少咱们吃橡子面窝头的时候,人家家里有大米白面吃。你再瞅你,干了这些年,啥也没往家里拿,自己家挣的钱倒是都给拿出去了。哪个当官的像你这样?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去参加选举。”

许富贵说:“你懂个啥。你好歹也是共产党员,咋就认识不上去呢。那赵清明早先是没少在村里捞好处,可你瞅他现在,大家伙儿人前背后的谁说他一句好话?除了骂还是骂。他现在跟他媳妇在村里走道都不敢抬头。”

又说:“你也想咱俩跟姑娘也像他们似的,往后抬不起头做人?”

许富贵他媳妇觉得这话在理,不吱声。

许富贵说:“咱现在是没捞着啥好处,可你觉着我干这个村主任,就是为了在村里、在大家伙儿那里捞好处的?咱要的是一口气,是大家伙儿打心眼儿里觉着你好,盼着你好。是,咱现在眼瞅着是吃亏,可咱那钱是借给村里的,过几年村里有钱了,就还给咱们。咱就当是存银行里了。你还不信我能让咱村富起来?”

许富贵他媳妇说:“那钱存银行里还有利息呢。”嘴上虽是这样说,手上还是把卖人参的钱给了许富贵。

眼瞅着种人参的人家都挣了钱,盖起了红砖灰瓦房,陈家村种人参的人突然就多了起来。除了七老八十实在干不动活的人家,几乎家家户户都种起了人参。赵清明让他媳妇在家看着赵大壮的姑娘,自个儿也上山开了一小块参场。平常里除了在苞米地、豆地、稻地里侍弄庄稼,就是上山侍弄人参。

许小雨念完初中,考高中没考上,在赵大壮被警察抓了的前一年就辍学回家了。在家里待了大半年,其实也不是闲待着,而是在陈家小学里当代课老师。转过年天暖和了,许小雨说啥也不愿意继续当代课老师,非说要出去见见世面,不想一辈子都窝在山沟里,当井底的蛤蟆。许富贵觉着姑娘说的话在理,就托人给姑娘在县城里找了农业局下边一个二级事业单位的编外岗位。但许小雨想凭借自己的本事找,最后找了一个饭店服务员的活。

许小雨在村里当代课老师那会儿,何文闲了的时候,总喜欢往学校跑,也很少进学校,就是有事没事都在学校附近溜达。有时候隔着一米多高的围墙朝许小雨代课的班级里张望,能够瞅着许小雨脑袋后边扎着两条又黑又粗的好看的辫子,手里拿着课本,站在讲台上给台下十几个孩子讲课。

何文觉着许小雨讲课的样子特别好看。何文念了六年多书,小学时候只有两个老师教过他课,一个是校长兼思品、美术、音乐老师,一个是语文、数学兼体育老师。两个老师一个五十出头一个二十四五,是父子俩,岁数大的叫大吴老师,岁数小的叫小吴老师。其实整个小学也就只有这两个老师。何文对这两个老师的印象都不好,觉着他们俩整天都拉着脸,学问没多高,最大的本事就是惩罚人,变着花样地惩罚。没有戒尺,就从河套边撅一根柳条棍,抽犯了错的学生的手掌心;拿手指头掐人,专门掐大腿根内侧的肉。

何文挨过小吴老师掐大腿根,何文念了六年多书,对老师的全部印象最后就只剩下了老师对他的体罚。不过,何文对许小雨的老师身份不反感,不仅不反感,还颇有好感。有时候隔着围墙、隔着窗玻璃看许小雨看得入了神,许小雨无意间瞅见了望向自己的何文,朝他礼貌地笑笑。何文回过神来,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撒腿跑开了。

何文第一次遗精就是因为晚上梦见了许小雨拿着粉笔站在讲台上讲课。

教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听课。他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许小雨的鹅蛋脸和脑袋后边两根又黑又粗的麻花辫子,盯着盯着,就觉着裤裆里那坨小火山猛地一下喷发了,湿了一小片。

等许小雨进了县城,当了一家饭店的服务员,何文不可能总是往县城跑,便又像往常一样,逢年过节等许小雨打县城回来,何文提前守在许小雨往常下车的地方,趁着她下车往家走的工夫,抓紧时间远远地狠劲看上几眼。

许小雨进县城干服务员,过了不到半年时间,中秋节那天,她打县城回来,何文躲在一个稻草躲后边探头远远瞅她。除了她脑袋后边的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子没了,换成了齐肩的散发,其他倒是没啥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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