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枷青年放弃了最后的挣扎,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原来,昨晚新郎赌气跑到学堂后,几位同窗开他玩笑,说他放着如花似玉的新娘不陪伴,却到学堂来守夜,真是奇哉怪也。
新郎便将考对联的事与同窗们说了,谁知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那书生乘机潜往新郎家去答对联,新娘不辨真假,竟与他同入洞房,以致酿成了这场悲剧。
色字头上一把刀,刘琪偷梁换柱尝到了美色的滋味,终究还是被识破揪了出来。
既然他已承认,内史吴遵当即让刘琪签字划供,当场宣判,但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尉钦止住了。
“吴伯父,既然这厮已经招供,确定万死莫赎。不妨就把他交给侄儿,我要好好折磨折磨他,以慰我四妹在天之灵。”
吴遵面露难色,“贤侄,这……恐怕不符合办案的规矩。”
尉钦深深一拜,“请伯父垂怜。”
吴遵背过身去,“带走吧,刘琪犯淫,背负两条人命,已然被判处死罪。今日之事,谁也不能外泄出去。”
刘琪被带走,面如土色。昨晚有多疯狂,如今就有多颓丧。
……
宗家听说找到了始作俑者,第一时间赶到,宗应元看到刘琪的瞬间,表情说不出的难看。
“刘兄,怎会是你?咱们同窗多年,感情甚笃,为何要害我?是了,我明白了,难怪你昨晚问我一些奇怪的话,原来你早已在算计我。我该怎么形容你呢,人面兽心?还是衣冠禽兽。”
刘琪冷笑,“你们这些世家公子,怎会知晓一个底层读书人的辛酸,这些年我左右逢源、为你们当牛做马,但你们呢,除了驱使我、在我面前吆五喝六、各种炫耀,还做了什么,尉家的四女儿国色天香,当年回眸一笑,她的形象便深深地映入我的心田,久久挥之不去,我本以为一路往上爬,就能有朝一日拥有她,但后来我才发现,我始终跨不过阶层这道坎,哪怕我再优秀,也比不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
宗应元悲戚中透着迷蒙,“在以往的交往中,我从未让你当牛做马,也从未在你的面前炫耀,一直视你为知己好友……”
“那才是你的高明之处,平日里装出一副悲天悯人、易于相处的样子,其实你与那些纨绔的世家子弟是一丘之貉。”刘琪扪心自问,宗应元一直对他照拂有加,但将其归为纨绔之列,似乎能够让他的心里好受些。
宗应元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再言声。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昔日信赖有加的同窗,竟会暗地里把他往死里坑,做出淫人新婚妻子这般龌龊之事。
当血淋淋的现实摆在眼前,所谓的宽容理解都是扯淡,“既然如此,你去死吧。”
……
某间暗黑的小屋中,一群面相凶恶的黑衣男子异常忙碌,他们是亡命江湖的劫匪和流寇,某世家找上他们,让他们用最凶残的手段惩治一个该死之人,手段越耸人听闻,对方所给出的佣金便越高。
对他们这些见不得光,常年刀口舔血的恶徒来说,这样的交易无疑是最轻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