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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来了(第1页)

一感怀

宣和辛丑八月十日到莱,独坐一室,平生所见,皆不在目前。几上有《礼韵》,因信手开之,约以所开为韵作诗,偶得“子”字,因以为韵,作感怀诗云。

寒窗败几无书史,公路可怜合至此。

青州从事孔方兄,终日纷纷喜生事。

作诗谢绝聊闭门,燕寝凝香有佳思。

静中吾乃得至交,乌有先生子虚子。

宣和三年(1121年)五月,赵明诚知莱州,八月十日,李清照随后赶至。初到莱州时李清照很不习惯,因为此前在青州十余年,她和赵明诚每天有说有笑,如胶如漆;而现在,丈夫奔波于公务与酒宴之间,从早到晚把自己一个人扔在家中,着实无聊难耐。

况且,这里能叫作“家”吗?独坐室内,顺手的东西一样都不在身边,没有金石罗几,没有经史满橱。空荡荡的屋子家徒四壁,一个人在斗室里走来走去,只差没有和自己的影子玩儿。

忽然一转眸,看到案头上有本《礼韵》,于是随手拿来解闷。

《礼韵》,是古代韵书的一种,有点儿像现代的字典,不过是按照韵部来归类的。再无聊也没办法拿它当小说传奇或诗词典籍来看。李清照居然拿本字典打发时间,可想而知闷到什么程度了。

但是才女就是与众不同,李清照硬是玩出了新花样,自己跟自己打个赌:闭着眼随手翻开一页,翻到什么韵,就以哪个韵部写诗。

结果,她翻到了一个“子”字,很险僻的仄声韵,那便写首古风好了。

“寒窗败几无书史,公路可怜合至此。”她说,客居之地,寒窗陋几,连本正经书史都没有,真是沦落可怜,忍不住兴起袁术之叹。

公路,是袁术的字。败于曹操后,穷途末路,饥渴交加,曾叹曰:“袁术至于此乎!”

青州的窗,是“闲窗”;莱州的窗,却是“寒窗”。青州有十几间屋子的书籍文物,莱州却干净得连书案都空空如也,真个情何以堪?

不过,这诗中“青州从事孔方兄”的青州,可不是地名,而代指青州赵明诚;孔方兄,指外圆内方的打孔钱。

赵明诚每日为了金钱官位忙忙碌碌,谈论关注的再不是金石古玩,而是名利场中那些琐碎枯燥庸人自扰的俗事。留下李清照独自闭门谢客,吟诗解怀。庭院深深深几许,重帘不卷留香久,连烟气都凝住了。

燕寝,即燕居,出自《论语》,指官员下朝歇息之处。

看来,从青州来此什么都不一样了,屋子里焚香的习惯可是一点儿没减,只不知道李清照在这里点燃的是瑞脑还是沉水。

应该是沉水吧,因为大白天的无需助眠,倒是要提神,才好“有佳思”。

李清照确实很能自己跟自己玩,在这样孤单寥落的闲居中,还给自己找了两个新朋友:一个子虚,一个乌有。

像这样写实而趣味性十足的自嘲诗,在李清照作品中并不多见。可见她虽然不喜欢莱州生活,但心情还不错。诗中虽有娇嗔抱怨之意,亦不乏闲适自得之情。

后来,有很多好事者将这首诗理解成赵李夫妻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的起始,实在是俗人多思兼胶柱鼓瑟了。

虽说赵明诚出入官场,每多应酬,为了名利二字忙忙碌碌,很可能在这段时间里蓄有妓妾,甚或冷落了李清照。但蓄妾本来就是古代士大夫常有之事,非但不违德行,反而被视为风雅,如果赵明诚身为知州,独自在外做官,身边连个暖床侍衣的婢妾都没有,反倒是不可思议的了。

宋代妾侍有两种,一是“合同工”,契约到期就可以解约别行的;另一种是卖的死契,则等同家具器物,除非赵明诚宠妾灭妻,否则李清照断不至同婢妾置气,甚至为此与丈夫生隙。

至于说担心被冷落,就更是大可不必了,彼时李清照年近不惑,按古时习俗已是少与丈夫同房,更不会为床笫之事生醋。

自然,宋代亦有“河东狮吼”之类的事件发生,但毕竟是罕有事件,故而才传为奇谈;倘若李清照也是妒妇一流,那也做不成易安居士了。

更何况,李清照在莱州期间打发时光的主要方式,仍是继续帮助赵明诚辑集整理《金石录》。而且给自己每天设定任务目标,“装卷初就,芸签缥带,束十卷为一帙。每日晚吏散,辄校勘二卷,跋题一卷”。忙成这样,就更不会做小儿女状以脂浓粉艳之事为意了。

《金石录》共三十卷,由赵明诚撰写大部分,后由李清照补述。著录其所见从上古三代至隋唐五代以来,钟鼎彝器的铭文款识和碑铭墓志等石刻文字,是继欧阳修《集古录》之后最重要的金石目录和研究专著之一。因此时人常把金石学称为“欧赵之学”。

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这样的赵明诚和李清照,正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属,何必看了一件华丽的袍,就一定要用放大镜来挑虱子呢?

宣和七年(1125年),赵明诚莱州任满,转知淄州(今山东淄博市南),李清照随往。

淄州辖下邢氏村中,有一位名叫邢有嘉的人,一日拿了白居易晚年手书的《楞严经》请赵明诚观赏。赵明诚如获至宝,欣喜如狂。然而独乐乐不如夫妻乐,这样珍贵的稀世珍藏,若不能与老妻共赏,未免不足。

于是,赵明诚顾不得更深露重,骑上马连夜奔驰回家,叫醒李清照,秉烛夜读,举杯对饮,一直喝到鼓已二更,酒意渐醺,夫妻两人的兴致犹自不减,仍对着字帖观之不足,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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