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有这么好心?”他换了个姿势一脸不屑的神情,“我看你这个丫头是来看我笑话的吧,我的独生儿子为了你连老爸老妈都可以为要,可见你的魅力的确是大得惊人。”
“不敢相!”她说得十分谦虚,“诚如段伯父您所言,我又粗鲁,又不懂礼貌,家庭也不怎么样,举手投足之间都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这种女子又何来魅力而言呢?”
哼!段英齐对于她气人的话免不了一阵嗤之以鼻,他那个可恶的儿子真是有够倔,竟然在离家二十多天之内一个电话也不打,连个面也不肯露一下,真是叛逆得令人头痛,不知道那个浑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要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都不关心对方那不现实,虽然两个人都是极好面子,可十多年的父子感情却谁都改变不了。
“天尧……”段英齐突然咳了一声,“我是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现在还活着吧?”
“瞧您说的这叫什么话呀?你儿子不仅活着,而且还活得很滋润呢。”洪菱调侃的向对方挤了一下眼睛,“该不会是他离家这么久,你心疼了吧?”
“谁稀罕去心疼那个不听话的逆子,我只是顺便问一下而已好不好。”
“哦,只是顺便问一下那么简单呀,我还一直以为你们父了情深呢,本来我这趟来的目的是想透露一点段家公子的私人消息,不过……”她耸耸肩,“既然身为人家父亲的你表现得这么不在乎,那我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站起身,洪大小姐还很假意的想要溜之大吉。
“喂……”段英齐急急的叫住她,洪菱也很给面子的坐了回来。
“干嘛?”她故意问道。
“我……我承认我是有一点想念他啦,你快告诉我,那个小了他现在混得怎么样?他没沦为一个乞丐吧?”
“你也太看不起自己的儿子了,乞丐?多夸张呀!”洪菱收回嬉皮笑脸的样子正色的平视对方,“他现在过得很好,自大在外面租了一间公寓,还在一家大饭店找到了一份差事。”
“什么?”段英齐叫了出来,“他竟然出去给人打工?”
“是呀,而且还是最简单的酒店服务生呢,他说一直都是别人在侍候他,这回他也要尝尝侍候别人是什么滋味呢。”
“岂有此理!”段英齐拍了一记桌子,“我的儿子竟然去做酒店的小小服务生?那个死小子皮痒了欠揍是不是,竟然跑去外面丢我的脸……告诉我,是哪个酒店那么不要命的胆敢收留他?看我不封了它!”
“他所在的那家酒店刚好属于金帝旗下的一家,只是那儿的主管不认识他而已,如果你想封了自己的酒店,我是没什么意见啦,不过你的儿子又要费一番心血再重新找一份工作了。”
段英齐真是气得快吐血了,“他究竟在想什么呀?乖乖的回到我的身边,我什么不能给他?要身份有身份,要财富有财富,可他偏要同我使倔,竟然到那种地方去做服务员,真是气死我了,放着金帝集团大少爷他都不做……”
“段伯父,或许您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段天尧是您的儿子,而不是您的仆人或下属,生在您这样权贵的家庭中对他来讲可能是幸,又可能是不幸,您该试着去问问您儿子到底快不快乐,而不是一味的命令他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段英齐沉着面孔瞪向洪菱,“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我的儿子,我当然有权利命令他该去做什么。”
“是啊,你这个父亲能残忍的逼着一个年仅三、四岁大的孩子走他二十年后才应该走的路,可见你的心有多么的狠,他的朋友少得可怜,没患上自闭症或是心理有障碍是他自我调解得好,真是没办法,有你这样的父亲,连我都开始替他感到悲哀了。”
“我那么做难道错了吗?从小为他打下根基,训练他成为一个最优秀的王者,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势,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巴不得想做我段英齐的儿子呢!”
“一个年仅三、四岁大的孩子他懂得什么叫权势?”洪菱不客气的与之反驳起来,“拜托你仔细回想一下,对待自己的儿子,你有没有像别人的父亲一样给予无尽的关心和疼爱?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正是骑在父亲肩头撒娇的年纪,可是他呢?却要看你的脸色去学习那些本不应该由他去接触的复杂课程,这么多年来,你有没有问过他过得快不快乐?”
顿了一小会儿,洪菱发现一向自大的段英齐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吸了一口气,也逐渐放柔了语气,“段伯父,你知道吗,你那一向独力,自傲,优品的儿子他其实是很脆弱的,你听说过一个数星星的神话吗?”她轻笑一记,“是一个很幼稚的游戏,就是在晴天的晚上数九颗星星,只要不阴天,连数九天之后,愿望就会被实现,而你的儿子,他从六岁就开始有这个习惯,十三年了,多么漫长的时间!你知道这些年来他的愿望是什么吗?”
段英齐只是看着她,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他说,他希望他的父亲可以多爱他一些,就像别人的父亲对待自己的儿子一样,他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他逼自己事事都要做到最好,也只是想吸引你对他的关心和注意。”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一向自大的段英齐终于放软了语气,“你不是很讨我的吗?”
“我从来没讨厌过任何人,是你一直对我有偏见,今天我能来这里,天尧他完全不知情,其实他为我真的付出了很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也只是想他能得到真正的快乐和解脱,事实上你们父子之间,也许一直都有心结存在,能解决最好,如果你执意坚持自己的固执,那么我也无能为力,路应该怎么走段先生你比我更清楚。”
洪菱掏出一张纸条放到了桌子上,“这是段天尧的住址和工作地址,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完,她不理对方有任何反应,转身从来时的地方消失在室内。
段英齐傻傻的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纸条,英俊成熟的面孔上竟也流露出一丝苍桑之态,是他错了吗?这么多年来,真的是他做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