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巍懒得理他,假装没听见,只是微微偏了偏头,用余光观察身后,张伯以很快的速度追了过来,脚底下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见状,南巍加紧步子,右手已然将另一个指虎摸了出来,她走到一根日光灯管下方,然后急停,猛地转身,这次张伯没有伸手,但是差点撞到南巍身上。
此刻南巍早就恢复了那一张臭脸,她当着张伯的面将另一个指虎戴好,活动了下双腕,用冰冷的眼神看着对方:“干什么?”
张伯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拉得老长,像只失了水氧化了的白萝卜,重新露出难看的笑容:“小姑娘,一个人要去哪啊?”
好似社会混混调戏年轻小姑娘的发言,惹得南巍忍不住撇了撇嘴:“关你屁事。”
“小姑娘一个人不安全。”张伯仿佛根本没有听见南巍的话,嘴巴里散发出带焦糊味的口气,“老头子和你一起。”
南巍还从来没试过被人死缠烂打,通常人家看到她的臭脸就远远避开了,她亮出指虎也有威慑的意思,这个张伯居然说要跟着她。
“呵。”南巍嗤笑了一下,故意朝着四人离开的方向扬了扬下巴,“你是从那边过来的吧,偷偷摸摸的藏起来,你们有什么目的?”
这话算是直接把“我知道你不怀好意”给挑明了,张伯却是毫无反应,依旧难看地笑着:“一起。”
“行吧行吧。”南巍无奈地指了指一旁,“你离我远点,我对男人过敏,过敏的时候会抽筋打人,你懂的。”
与其担心这个怪人悄无声息的跟着自己,还不如让他保持一段距离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反而来得安全点。
这回张伯总算是听见了,点了点头,往一旁走了两步距离,视线像绳一样牢牢捆在南巍的身上。
南巍走一步,他走一步,南巍走两步,他走两步,连步幅都和南巍差不多,仿佛是南巍多出来了一个影子。
“呵呵。”这样的状况挺好,南巍摸出手机,也不管张伯会不会不高兴,打开拍好的照片,挑了张不是那么糊的,核对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没有出错,又放了回去。
指尖触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她的心软了下来,泛起了一丝酸楚。
这是南巍唯一的好友留下来的,两年多前他在来找南巍的路上离奇失踪了,他说有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和南巍商量,然后人就这么不见了,在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只找到一把他家门上的钥匙。
好友大她五岁,是个警察,特别正直的人,性格硬邦邦,钢筋一样,勇猛程度不管是从业多年的老前辈还是新入职的后辈都自愧不如的。
这家伙明明知道南巍最不喜欢狗了,但是每每看见狗的时候,他都会变成一个小孩子,完全不顾南巍在那和狗子吵得天翻地覆,总是两眼放光冲上去就一顿摸,气得南巍故意在他家大门钥匙上挂了一个毛茸茸的狗屁屁,还在上面用记号笔画了一坨狗屎,他乐呵呵地当宝贝一样。
两年多来,各方人马不遗余力的寻找,南巍把父母留给她的资源和人脉全部用在了寻人上面,但是都一无所获。
这把钥匙被当做物证留在警局两年多了,今天,不,应该是昨天,南巍被通知去领回来,这意味着,寻找可能要结束了。
可是这和她南巍没有关系,不管是活人还是尸体,只要一天没有见到,她就会一直找下去。
“等我找到你,看我不打得你喊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