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陆佳音头一次正眼瞧见镇国公家的独子,不由多看了两眼,眼下生得确实俊郎,难怪能叫姑母念念不忘。
“你来这作甚?”陆佳音询问。
钟彦泽挠挠头,笑道:“我与庄祝相识,他家出了这等事,我虽帮不上忙,总归要来看望一番的。”
陆佳音点点头,“去吧。”
“好。”钟彦泽应下,没走两步,想起什么,停下来,回头说道:“李将军无心之言,还请长公主莫要放在心上,下官自知配不上长公主,不会肖想太多。”
陆佳音不禁多看他两眼,想起那日大姑母府上的事,她笑问:“你喜欢赵婉?”
提及此事,钟彦泽顿时红了耳根,“我、这、确实有这回事,但眼下李将军就要与她成亲,我自要将这份情埋在心里,还请长公主莫要再提。”
他语无伦次、支支吾吾。
陆佳音瞧着觉得好笑,说道:“作甚就这般放弃?那日在大长公主府,大姑母问起她最中意谁,她可是说的你。”
钟彦泽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可、可她与我说心悦李钰宗。”
陆佳音疑惑,“你不知道么?她口不对心,十句话有八句是假的,不信你去问李钰宗,看他是否认同这话。”
钟彦泽默然。
陆佳音:“你身为男儿,自是听的事少,赵婉有个堂妹,与庄静雅是闺中密友,没少提及赵婉,为人有的是手段,一边钓着李钰宗,一边钓着你,你且自己琢磨琢磨。”
她说完,也不再停留,在侍女拥簇下离去。
这话不是赵芊自个跟她说的,而是庄静雅与她说的,庄静雅虽然确实遇事容易夸张去说,但也不至于扭曲事实。
陆佳音曾见过几面赵芊,生的清秀,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着好似时刻含泪,娇艳欲滴。
若是赵芊自个来她跟前说赵婉如何如何,陆佳音自是不信的,她贵为长公主,岂能没有一点明辨是非的能力,叫人拿去当枪杆子使?
但赵芊面对她时处处小心,拢共没有说过几句话,不似针对赵婉。
那就由不得她不信。
钟彦泽在原地站了一会,摇摇头,摈弃了杂念,朝着牢房去。
赵婉晚上回来,自书房里找到李钰宗,他正与李五交代什么,抬眸看见她来,便叫李五先行离去,招招手叫赵婉上前。
“中书侍郎家的事,到底怎么回事?”赵婉心中积压着疑虑,无从知晓缘由。
李钰宗默然,缓缓撑着站起,来到赵婉跟前,将人拥在怀里,“这是陛下交代的事,中书侍郎贪污受贿,证据确凿。”
赵婉疑惑:“可外面都道陛下并不知晓此事,到底是不是你妄自为之。”
“是与不是有什么关系?”李钰宗问。
赵婉脸上愠怒,“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你道有什么关系,一个是上接执意,一个是胆大妄为。你可知群臣激愤,朝中便容不下你!”
李钰宗不说话,默然望着近在咫尺的人许久,他伸手抚上赵婉的脸颊,细细摩挲。
“我还以为你能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我很欣慰,你是在乎我的。”
赵婉简直要被眼前云淡风轻的人给气笑,“你莫要胡诌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牵着赵婉到桌前坐下,将中书侍郎家抄家的记载给她,赵婉看了眼,足有十五万两白银,五万两黄金。
“庄府有一座废弃院落,外看破旧不堪,却迟迟没有推翻新建。里面每一块砖土,都是外面包裹了厚厚的事泥土堆砌。这件事是真的,这是其一。”
李钰宗说罢,又取出一封云笺,“赵光显早已入了昭狱,却在昭狱里混的风生水起,甚至还能给齐王送信。这信是李七蹲在昭狱附近三日,从信鸽上截下抄录的。”
他也一并交给了赵婉看,赵婉接过看了两眼,蹙起了眉头。
上面的字写的歪歪扭扭,好有好些个抄都抄错了,她甚至有好些个看不出写的什么。
李钰宗见她一脸呆愣,轻笑着取回了云笺,“李七不识字,能抄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大致意思就是要齐王早日离间我与陛下关系,最好是能将我收入昭狱,赵光显再里应外合弄死我。”
赵婉紧蹙眉头,“所以你们将计就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