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从唯说:“我知道。”
她比奶奶还要清楚,因为奶奶以为他们是真的感情,只有她知道,他们还有一份合约。
何淑华有心想和她说放弃化?疗的事,但每次见她忙前忙后,又开不了口。
有时候这些?事和不亲近的人更容易说,所以她和温呈礼说起时比较轻松。
化?疗后续的副作用又持续了两天后,不适感渐渐消失,何淑华缓了过来。
每当这时候,她又觉得自己?应该积极治疗。
连下了两天的雨,终于天晴,不过气温也陡然下降。
祝从唯打算明天回去上班,今天在这里待最?后一小?时,回去好?好?睡一觉。
她出门接水时,走廊还有不少人走动,转身被一个阿姨拦住,她下意?识警惕,听到对?方问:
“小?姑娘,听她们说,你?是在殡仪馆上班?”
“是。”她只点头。
这位阿姨从护士和病人们的口中听说的,她不清楚什么是入殓师,只记得殡仪馆上班这件事。
她又问:“那你?们那是不是什么都?标价格的呀?”
祝从唯以为她是家里有人去世,仔细想了想,“馆里有业务部门,服务项目是透明的,您可以电话咨询。”
阿姨哦哦两声:“火化?要不要花很多钱的呀?”
祝从唯不知道她的很多是指多少,所以说得笼统:“单火化?一项比较便宜。”
阿姨谢过她。
祝从唯以为只是一场偶遇,没想到回去之后在隔壁病房外看到了阿姨笑着和她家属在说话。
“我问啦,火化?不是很贵,咱们今天开始就不治了,钱应该够了。”
祝从唯怔在原地。
她在殡仪馆见过因为钱争吵的,也见过借钱支付丧葬费用的,但这次第?一次见到这样。
祝从唯垂下眼,推开门走了进去,转身关门时,还能看到阿姨对?面的叔叔一脸风霜。
她回身不再?看,也没将?任何情绪表现出来。
面对?何淑华,又是乐观积极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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