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大波药材,到头来还不都是换成了银钱,进了张家兄弟的口袋,可太医署却没银钱把它们再买回来了。
庄青如却灵机一动,想着左右这些药材都会被出手,那不如她也想法子买些,这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好药材,关键时候能救命的。
还有陆槐调养身子需要的几味药材极其珍贵,便是在洛阳也不好寻得。
只能对不起太医署了,庄青如默默地在心里给张医丞道了个歉,决定回头便联系一下陆伯,请他帮忙留意一下。
今天的太医署损失重大,杜医令深受打击,被几个学生扶回去休息了,张医丞索性直接放了假,让博士和学生都回去歇一天,等收拾好了再回来授课。
庄青如便回了一趟家,在庄青岭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领着立冬回到了张府。
陆槐、游璟和张公都有要事缠身,两个小的在家她实在不放心,想着过来照看一下也是好的,再说了,她也想知道陆槐阿耶的事怎么样了。
“什么?狄国公早已离开洛阳?”庄青如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陆槐今日告了假,直奔着狄国公府而去,但却扑了个空,“听说是并州那边出了案子,狄国公于半个月前秘密离京,前去调查了。”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庄青如不信,“会不会是旁人设计。”
陆槐摇摇头,“不好说,但狄国公确实已经不在洛阳,如今朝中大事全都由张家兄弟和风阁阁老做主,陛下的病情也时好时坏,朝臣们已经在商量让太子监国了。”
“如果是这样,能不能直接找太子?”游璟提议道:“听闻太子一向和善,他若知晓此事,想来不会置之不理。”
“很难说。”游璟嗓音沙哑,“太子回京不久,朝中之事尚且不明,先不说他的话管不管用,单是他愿不愿意得罪承王都很难说。”
承王作为曾经最有希望的太子人选,一朝落魄,他定会想方设法给太子制造麻烦,而太子刚刚回京,又怎么会轻易得罪他?
“说起来,今日太医署发生了一件事。”庄青如将太医署的事说了一遍,补充道:“我听说最近承王与张家兄弟走的很近。”
“如此,难保此事不会有张家兄弟参与。”游璟苦着脸道:“真是这样,可就难办了。”
张家兄弟跟承王不一样,虽然都是受陛下宠信,可是与承王相比,张家兄弟更加心狠手辣,肆无忌惮,不管是太子一方还是承王一方都想拉拢他们。
陆槐感觉自己的心又一次被高高悬起,“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吗?”
众人沉默了。
“张公那边怎么说?”庄青如问道:“他兴许有法子。”
“朝中多事,先生亦有心无力,只是让我先不要着急,再等等,说不会让阿耶有事的。”陆槐颓丧道:“我自然相信他会救阿耶,可是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身为人子,父亲深陷牢狱,他又怎能不管不顾?
“张公今日寻了我过去。”游璟忽然看向陆槐,认真道:“他让我看好你,千万不能让你离开洛阳。”
陆槐的脑子很乱,他知道先生是为了他好,现在的自己根本做不到冷静,也没有那个本事救下阿耶。
“太子那边我们还是可以试试的。”庄青如提议道:“也许这只是一个误会,此事并非承王所为,只要太子答应调查,此事便能明了。”
关键的问题在于那道敕令是如何下的,是真是假,陆父是被敕令蒙了眼睛,还是故意为之。
游璟道“可咱们和太子并无交情,先生也说过现在的朝廷形势复杂,咱们最好两不插手,若是咱们去找太子,只怕会被当做太子的人。”
这是必然的,太子的忙不会白帮,陆槐一旦过去找太子,便会成为太子的人,日后为太子鞍前马后,张公之所以不让陆槐插手,恐怕是已经预料到了这点。
他不想自己的学生在这个时候站在某一方,成为权利斗争的牺牲品。
这样的事,陆槐不是不明白,可一边是自己的阿耶,一边是前途不明的未来,他要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