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土德星君?”
土德星君被点了名讳,身体微微一震,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并未吐出一个音节。
见此情形,在场的其他人皆是面色微变,这才注意到了今日异常沉默的土德星君。
土德星君望着同时射来的数道探究的视线,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
“其实,我那时确实醒过来了几息。”
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出人意料地将目光投向了伺辰。
伺辰被他看得心头一跳,直觉不妙,果不其然,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土德星君说出了一套荒谬绝伦的说辞。
“境界提升之后,我的元神本来已经附着在本体之上了。然而,因为那日太虚境突然失控,致使我的元神竟再次被吸入了镜内。”
“而在我意识残留的短短几之息间,我目睹……目睹荧惑星君的仙体忽然自燃了起来。”
“荧惑星君的元神似乎有所感应,从境内开始疯狂地撞击着镜面,急切地想要破镜而出。”
土德星君一遍说着,一边错开目光看向地面。“之后,我便失去意识了。”
随着那话音的展开,整个殿内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众人皆面色怔然,他们没有想到,此事从头至尾,竟不存在所谓的加害者。
加害者其实就是受害者自身。
即便是事先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的白泽,此时也是嘴唇发白。
如此一来,诸多事情便能解释得通了。荧惑在突破太虚镜之后,直奔凡间,她想要去的地方一定是凤落山。
因为凤落山的灵脉处有吕冰儿为她寄养的灵体。
只是事与愿违,那灵体尚且无法启用,她最终还是没能改变更代的命运。
荧惑她,不想更代。
而最了解荧惑的伺辰,此刻已经呼吸不稳,胸腔不住地震颤着。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荧惑是如何在这一系列的变故中苦苦挣扎,最后还是逃脱不过的凄惨画面。
金德星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既然是荧惑星君的话,那我们就不予追究了吧……”
伺辰再也听不下去,猛地抬脚,转身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白泽却在他身后叫住了他。
“伺辰。”
伺辰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沉默地等待着他说话。
白泽迎上他的目光,沉声道:“你也听到了,此事与梅花无关。我希望你不要再迁怒梅花,更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白泽这般维护的姿态,伺辰很熟悉,毕竟他刚才就亲身领教过。
回想起方才元思说梅花是她的人。伺辰冰封的脸上,此刻终于显露出丝丝缕缕的裂痕。
他嗤笑出声,“你也这般维护她。真搞不懂,她究竟是给你们一个个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一夜之间,你们就都变了。”
白泽紧抿双唇。
岂会是一夜之间的变故,是一千年,
一千年之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太多。
白泽冷静地反驳道:“我希望你不要在该讲道理的时候讲感情。”
伺辰深深地凝视了白泽一眼,最终却只是冷冷地开口:“随便你怎么变,但是你不要来要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