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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苗仔仔细细将院里院外检查一遍,又把院外的血迹给清干净。回来之后,才关起门,把阿黄放开。
他端了小凳坐在他哥身边,双手捧着脸,目光望着那撒了石灰的墙角。
白石灰将那脚印衬的清晰可见。
“哥,你说盯上我们的是谁呢?”
“你说呢?”叶以舒反问。
“县里扒手多。我同窗他们家里也被偷过,不过就是报了官也没有找到小偷。来我们家的会不会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应该不是。”叶以舒道。
“为什么?”豆苗将蹲坐在身边的大狗扒拉过来,手抱着阿黄的脖子,下巴搭在它头上。
叶以舒道:“因为家里的钱财没被拿走完。”
豆苗沉思,脑袋一歪,背着光看着叶以舒道:“如果是寻常小偷一定会把银子拿光,但还拿了方子,那多半是为了咱家的生意来的。”
豆苗气得腮帮子微鼓:“好在哥你有准备,不然咱家生意可能就做不成了。”
“他敢拿,也要看他敢不敢用啊。”叶以舒轻飘飘道,话里充满冷意,听得豆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哥这样说,往往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
从苍径县去府城,坐马车要走五六天。
叶正松准备好去府城的东西,又雇了人,自个儿买了烧鸡跟酒还有各种干粮,在车厢里享受。
他摸了摸胸口处贴身放着的方子,油乎乎的手指在衣服上擦了擦,拉开衣服把方子拿出来看。
他幼时被叶开粮送去念过书,不过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多大兴趣。读了没半年自个儿就撒泼打滚不愿意读了,他爹不得不接他回家。
之后常去县城,又为了装斯文,学着那些书生打扮,也认了几个大字。
他小心翼翼摊开方子,隔着窗细细看来。
字认识一半,看里面的食材大多是舒哥儿那摊子上正在用的。他呲着个牙得意地笑了笑,手指弹子下方子。
大房一家在防着他们,这不也被他弄到手了?
等他去到府城,卖与个大酒楼。一二百两轻松就到手。
抱着这样的心情,他在马车上潇洒度日。
几天后,马上到了府城。
叶正松虽是县里的常客,但却只来过一次府城。
还是年轻时跟着狐朋狗友拿着家里哄来的银子上去的,说是见一见世面。只听人说那花楼里的姑娘比县里的更美,身段儿更柔,走路都带着一阵沁人心脾的香风。
不过他们那几个子儿却连楼都没进去过,连在府城住都撑不了几日。最后灰溜溜回了县里。
这次定不一样。
拿到银子之后,他率先就要去花楼里看看。
府城城楼巍峨,如盘龙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