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都毁了……
他如何也想不到,他认为到时候若跟舒哥儿闹起,还能在中间兜底的大儿却先放弃了他们。
叶开粮这一次清晰的意识到,大儿不要他们了。
叶开粮先想明白过来,但屋外的李四娘却揪着叶正坤不放。对着他又打又骂,骂他狼心狗肺。
施蒲柳在自己这边院中听到,给自己鼓了鼓劲儿,抓起墙上靠着的扫帚就冲过去。
叶正坤看着自己媳妇过来怕她被误伤,也不傻站着任打任骂。他转过身,背对着李四娘,双手护着施蒲柳。
邻居听到动静出来看。
叶开粮撑着椅子站起,失了力气,目光浑浊地走到门口。
“行了,别在门口丢人现眼了!”
“什么丢人现眼?你听听他做了什么好事?”
“我叫你回来。”叶开粮道。
谩骂停止,李四娘抢了施蒲柳手中的扫帚扔在自家院中,黑着脸道:“滚,赶紧给我滚!”
叶正坤护着自己媳妇,从容离开这边。
回到自家院子里,施蒲柳赶紧将人拉到屋里去。
瞧着叶正坤脸上的血痕,施蒲柳赶紧找了清水给他洗洗。
她婆母那指甲极黑,也不知道多久没剪了。
叶正坤一动不动的坐着,看着身前忙碌的施蒲柳,他缓缓握住女人的手。
施蒲柳不明所以。
叶正坤身上疼,心里更疼。他郑重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施蒲柳眼眶顿时一酸,面上却笑道:“都过去了。”
脸上洗干净,又抹了点药。家里现在装药的瓶瓶罐罐多,还是哥儿从宋大夫那儿拿来的。
“家里少什么没有?”叶正坤问。
说起这个,施蒲柳脸上笑容彻底没了。
她长叹一声,擦干净手,撑着膝盖坐到叶正坤的身边。她声音像坠着秤砣,又缓又重。
“你听听,还有声吗?”
家里房子本就是泥巴房,不怎么隔音。鸡鸭跟猪都养在后头新建的猪圈,平日里待在这屋怎么都听得到后头的声响。
可这会儿,屋里安静得厉害。
像早有预料,却更是难以置信。
叶正坤苦笑着,慢慢地将自己媳妇紧紧抱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眶红得泛血。
施蒲柳抚着他的背,心酸至极。
好半晌,叶正坤松了手臂的力道。他嗓子还有点哑道:“阿柳,你说我该怎么跟哥儿交代啊?”
养的鸡鸭都能吃了,猪也半大。
施蒲柳也飞快擦干自己的脸,道:“还能追回来吗?”
“回来路上就没遇到那个人,爹娘定然是防备着我们。恐怕早就卖了,人也拿了银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