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官员也都附和,倒是两边要上场打马球的人并不多说,而是各自野心勃勃,清点要上场的人数。
到底是在别苑里,两边只上五个人,所以人数更要选了又选,王孙那边自然是元修为主,他这人行踪神秘,消息却灵通,一下子就把陈耀卿沈云泽这几个为首的王孙都刷了下去,道:“今日马球赛是正事,就是不为了王爷的彩头,为了京中王孙的名誉,也该好好打,身份都是其次,以球技优先。沈少爷,陈少爷,得罪了。”
王孙自然也无话可说,但见他虽然独断,选起人来却也自有一套,而且极公道,选的都是素日马球打得极好的几个没落王孙,也不知道他在深宫之中哪里知道的消息。
将领这边,魏禹山自然也是铆足了劲想赢,镇北军中,打马球其实不多,练的都是骑射,战场上哪有游戏的闲心呢?都是进京后才学的,所以选择也不多。他第一个自然是选崔景煜,上去道:“崔哥,今日靠你了。”
“是啊。”罗勇也道:“当年咱们将军的马球就打得极好,跑马宴上还是夺了魁的呢。”
“我早生疏了。”崔景煜兴致缺缺,他如今是侯爷,本来性子也冷,自然不会参与他们这些少年意气的游戏。前些天在御前,也是官家点名,才参与狩猎,现在官家不在,自然抱着手一副不想上场的样子。
魏禹山顿时泄了气,但他不愿意服输,眼睛四处扫了扫,正好看见观景楼上,女眷们倚着栏杆正看热闹,偎红倚翠,何其热闹,顿时来了主意。
“对了,我可听说了,马球宴的规矩,赢了的队伍可以打马一周游园,还可以把摘下来的花抛到女眷席上,要是看中谁就抛给谁,被抛中的女孩子也只能接着,这可是难得的荣耀呢。”他用马球杆推了一下罗勇,说道。
罗勇这个直肠子,果然就接话:“那我今天可要好好打了,我媳妇可还在楼上呢,万一输了,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朝她抛花,看我不把他腿打断呢!”
其实魏珊瑚生得相貌也一般,而且也是已婚妇人,梳了头的,也就他会担心这个了。
魏禹山惹了他还不够,还去撺掇尹鸿煊:“尹将军,听说你也后院起火,可要小心一点。”
“尽力而为罢了。”尹鸿煊淡淡道。
魏禹山对他们拱完火,这才去惹崔景煜,道:“崔哥,你上场玩玩吧,我看兄弟们就没几个会打马球的,你再不上场,大家就完了,楼上可都是咱们镇北军的女眷,要真让他们打马游园,朝楼上抛花,那可晦气了。”
罗勇也是好骗,立刻也附和道:“是呀是呀,将军,你只当帮我们打一场吧。”
崔景煜这才接过马球杆,预备上场,神色仍然冷冷的,也不看一眼楼上,只一人一马站在旁边,不管楼上多少女眷偷偷看他,也神色不动。
魏禹山心中感慨。平时叶凌波在那鼓捣些阴谋诡计,就是想把崔哥和叶姐姐撮合到一起,他还嫌弃。今日自己试了试,才知道有多难,叶姐姐的性格就不用说了,整个是外柔内刚,一点撼动不了。崔哥的性子也是冰山一座,要真想让这两人重归于好,只怕叶凌波要等到海枯石烂才行呢。
元修那边不只管着自己的排兵布阵,还时刻盯着他们这边,见崔景煜上场,有些忌惮,想了想,又道:“老七,等会要是输了一球,你就上。”
睿亲王在旁边看着,顿时笑了:“还没开打,阿元就要耍赖了?”
叫作老七的是睿亲王身边的一个侍卫,官家看重他,他身边的侍卫自然也是人中龙凤,也是猿背蜂腰,鹤势螂形,天生的高手身架。元修听睿亲王这样说,顿时不干了。
“还没开打,王爷就偏帮他们了?”他也是少年心气,而且比魏禹山那股直愣子脾气又多了一分宫廷才有的阴沉,骄纵得很,道:“老七怎么不算京中王孙了?他家老子现在还坐着鸿胪寺的职位呢。本来他就是可以上场的。”
睿亲王只是笑:“好好好,算你有理。”
元修安排好伏兵,这才放下心来,又让随从去赶马来,说是有两匹好马养在京中家里,就是预备京中四宴的,本来今天应该牵来的,不知道这里什么地,不好换蹄铁鞍辔,现在临时再让人去牵。
陈大人是老马屁精了,立刻道:“小元大人还是思虑周全,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那是自然。”元修傲气地昂着头:“男子四宴是大事,自然要慎重对待。像前些天狩猎的赌约,圣上兴致那样好,又立了彩头,偏偏不知道被谁搅散了,林子翻遍了都没找到那只游隼,真是晦气。我查问了几个京郊的哨站,都说没见到头上有朱龙墨的游隼出京。多半是被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藏起来了,别给我查出来了。”
睿亲王听得好笑,道:“是,我们家元修,虽然找不到鸟,找人是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