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孙嬷嬷的思过期要到了,也不知吴氏是想到马上就有人帮手,有了底气,还是真的不想再管府里的事,索性万事一推,病了!
装病也就罢了,吴氏还对每一个来探望的人都说是因为姜衡的婚礼累病的!
瑜楚气的在涵碧山馆直笑。吴氏可真是天赋异禀,婚礼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这时候装病还赖在姜衡头上,也不知是什么举世罕见的奇病,潜伏期竟然那么长?
姜衡倒是无所谓,只道随她闹去,反正肯信她那些话的人,要么坏要么蠢,自己是决计不会相交的。
可是没两天,姜谓居然发话了,让瑜楚去和光堂侍疾。说是媳妇儿伺候公婆天经地义,就是因为之前瑜楚没有尽到媳妇儿的责任,吴氏才病的那样重。
姜衡自然舍不得瑜楚被折腾,当即就沉了脸,要去和光堂找姜谓理论。反倒是瑜楚拉住了他,狡黠地笑:“用侍疾当借口,请我过去容易,想送我出来可就难了。这个场子我早就想找回来了,没想到现成的机会送到面前,你且瞧吧。”
姜衡不知道瑜楚想做什么,问她也不说,不过见她信心满满的样子,想到和光堂也不是没有自己的人,真闹出什么事,自己给她善后就是,反正不会让她吃亏。也就由着她去了。
送走了姜衡,瑜楚让丫头收拾了常用的衣物,自己抱着就去了和光堂。琯柚想跟着,也被打发回来:“我就是去服侍夫人的,再带个人服侍我,岂不是孝心不诚?你回去吧,我叫你了再来。”
等到了和光堂,吴氏的大丫头丁香见瑜楚自己拿着包袱,高高兴兴地来了,不免诧异,很是打量了几眼,才领她进了内室。
吴氏躺在床上,见瑜楚来了,气若游丝道:“世子夫人来了。我原说不想劳动你的,可侯爷见我总也不好,心里着急,非说下人服侍的不好,没有子女贴心,就叫了你来。”
瑜楚心里嗤之以鼻,脸上依旧笑眯眯的:“侯爷也是担心夫人,急病乱投医,什么法子都想试试。其实媳妇儿笨手笨脚的,哪有姐姐们服侍的好?不说别人,媳妇儿瞧着,丁香姐姐就是又勤谨又聪明,伺候夫人又用心,哪能说服侍的不好呢?”说得丁香看向瑜楚的眼光都友善了许多。
吴氏一听瑜楚刚来,包袱还没有放下,就已经挑拨了自己和贴身丫头的关系,心中警惕,再不敢让她说话,忙改口道:“其实让你过来,也不过是盯着下人做事,哪能让你亲自动手呢。这样吧,你就在内室坐着吧,陪我说说话。”
瑜楚十分听话,忙搬了小杌子坐到床边,顺便从包袱里掏出做了一半的针线,一边缝着,一边竖起耳朵,摆出一副陪人说话的架势。
吴氏被瑜楚的动作噎住了,半响才让丁香退下,然后报复似的开始把瑜楚支使地团团转。先说要喝茶,喝了茶就要更衣,还要重新铺床,好不容易躺下了,又让去看药煎好了没,要吃药。吃了药嘴里自然是苦的,就让瑜楚捧着点心匣子,挑挑拣拣地找果子吃。等消停了,又该喝茶了。
瑜楚也不恼,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脸上还一直挂着笑。吴氏虽然气顺了些,可见她笑的开心,心里却没底起来,不知道她打了什么主意。可转念一想,在自己的地盘,又有那么多下人看着,能怎么着?于是按照原定计划,让瑜楚夜里也留在身边服侍。
用过晚饭不久——当然是吴氏用过晚饭不久,瑜楚说是陪着吴氏吃饭,可一会儿要布菜,一会儿要添饭,什么也没吃到——吴氏就叫了丁香来铺床。
丁香先把吴氏安顿好,又抱了条小被子过来,指着床榻前的地板冲瑜楚道:“世子夫人,往日奴婢都是睡在这里陪夫人,您看您是?”
瑜楚忙道:“还按着原来吧,省的夫人不习惯。”
丁香回了声是,手脚麻利地铺好了地铺。瑜楚上去摸了摸,被子只有吴氏床上的一半厚,况又睡在地板上,晚上一定会冻醒。
吴氏见瑜楚动作,不等她说话,急急开口道:“天晚了,忙了一天,咱们都睡吧。”
瑜楚瞥了她一眼,没吭声,检查了屋里的门窗,又吹了灯,就安静地睡下了。
漆黑的屋里,吴氏得意地笑了:以为白天那些就是服侍了?真正的侍疾,等会儿才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