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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梦还是醒了,裴问礼还来不及回味,脸色就一僵。他低头匆匆扫了一眼腹下,披着外袍遮掩住异样,吩咐属下备水,准备沐浴。
没事的,他泡在水中如此安慰自已,封长诀快回到他身边了。
马车滚滚前行,车厢很宽,能安放下五个竖躺下的人。
“伤真多啊。”韩神医仔细端详靠在车壁上的封长诀,后者敞开衣衫,大方地让他看。
“你快看了半个时辰了,还没开药。”坐在侧座的扶川冷嘲热讽。
韩神医无视扶川,低头抽出药箱里的一瓶药膏。
“这是丹参羊脂膏,能祛疤。”他递给封长诀,手在半空中悬停。
封长诀没接,不满道:“我一定要祛疤?你知不知道,男人身上留疤,那可是功勋……”
“随便你,不管你祛不祛掉疤痕,他都会喜欢的。”韩神医手指抓紧药膏,准备收回去,却被封长诀烦躁地一把夺过。
扶川顿住,迅速回想起那日封长诀身上的手铐痕迹,警惕道:“什么他,你们说的是谁。”
但两人好像并不打算告诉他。
封长诀拿了药膏也没急着擦他的伤痕,他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低抛着药膏,质问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说完还用脚用力跺了一下地,是个傻的都能看出来,封长诀的意有所指。
“大人就想送你回程”。韩神医心累地叹息,他只是一个大夫,为何要帮忙传话啊。
“回程?”封长诀仔细斟酌着这两字,忽然嘲讽地笑笑,“谁说这是回程,这明明是去京都的路上。若不是身上带伤,也用不着这破马车。”
不用马车,单凭着一匹快马,经过这么远的路。
扶川光是想想,就感受到腚的痛楚。
“马车还是要的。”扶川突然开口,才把韩神医的目光吸引过来,韩神医默默打量他,这种感觉不太舒服,扶川故意恐吓,“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了。”
韩神医转头问封长诀:“他是谁?”
封长诀既已明白韩神医的目的,也不好什么都一股脑说出来。他还没想好用什么借口瞒,就感受到扶川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封长诀别开视线。
“他和你们大人什么关系,我就和他什么关系。”扶川突然开口,全车厢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封长诀知道扶川想诈出来,他和裴问礼的关系,但也用不着这么说。
转念一想,就算扶川这么说又怎样,如今他也不是囚笼里的困兽,裴问礼能拿他怎么办。大言不惭地说,他在京都找户好人家的姑娘成亲,裴问礼都得来喝喜酒。
话说出口,扶川见他俩都没反应,唇线往下压了压,没诈出来。
“你不是不知道他有多疯。”韩神医提醒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