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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椿还是第一次住进这样别致的宅院,与他原先富丽堂皇的郦府不同,也与简陋淳朴的隋府大相径庭,这里一切都通过精心的布置后颇具江南风格,清幽雅致,繁而不俗。
林清叫他随便挑一间厢房,这里的下人也都是皇帝指派过来,通过司礼监的严格挑选,都是极妥帖的。郦椿就挑了离林清厢房最近的一间,他说万一林清夜间不适,他也好及时去帮扶。
林清便由着他了,他这时心思都在别处,搬了铺着短绒毛毯的躺椅到他过往最喜爱的亭中,在燃烧的檀香当中,他于稀薄的日光中闭眼,静静等待。
阳光将他的皮肤照得几乎透明,好像风一吹,这个人都要走了似的。
一双手轻轻从后面伸出,掩住了他的眼。
林清也不动,掌心传来熟悉的温度,他的嘴角上扬。
“想我没?不想我可就亲你了。”倪允斟戏谑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似的,林清打了个哆嗦。
“当然想,一路都在想。”
“就路上想,到地儿了就不想?”
“我……”
话还没说完,嘴上就被轻轻啄了一口,林清一愣,视野中就出现倪允斟那张玩世不恭的脸和痞里痞气的笑容。
“咦,怎么不生气?”倪允斟疑惑地盯着林清,又凑近在他唇上吻了吻,发现林清还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点都没恼的意思,这倒让倪允斟不自在了。
“我为什么要生气?”林清伸出手,搂住倪允斟的脖子,飞鱼服硬挺的衣襟摩挲着林清的胳膊,他侧首莞尔:“我高兴还来不及。”
倪允斟连忙抬手摸林清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见?哦不对,难道你回心转意,知道择之哥哥的好了?”
倪允斟露出坏笑,就要上手去搂林清的腰,只是手还没伸出多远都碰到林清的痒穴,逗得他直笑,不一会儿眼角就挂上泪珠子了。
“好择之,饶了我吧!”
“是不是回心转意啦?是不是?”
“好好好,是,是!”林清求饶地说,可即使他再反常,倪允斟也不会天真到认为林清真的移情别恋的程度。
他自诩了解他,他也的确了解他。在林清笑得花枝乱颤时,反手就握了他的手腕,片时就蹙眉道:“这半年算是白养病了,也没见你好多少。听闻去山里剿匪都还把你带上了?这是我不在那里,在那边我高低削他一顿!”
“择之,是我自己要去的。”林清脸色通红,被倪允斟放稳后,倪允斟就挤进这堪堪睡得下两人的躺椅中,一手搂着林清,一手半撑着头。
他凑前在林清脸上吻了吻,正色道:“想死我了,知不知道?我倪择之这辈子就没为别人这么牵肠挂肚过,你呢到好,一封信都没。”
“给你写信了,就得给皇帝写,我可跟皇帝说什么?在山如何我便如何,这些你在邸报上都看得见。另外,你派的那几个人眼睛尖着呢,你什么不知道?”
“嘿嘿,不是有水平的心腹,我会让他们护送你去?你若是在路上出什么闪失,我也懒得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