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坝子,杨大嫂寻夫心切,加上良补锅匠路径已熟,他们当天擦黑就到了达尔齐。怕出意外,他们也在西番人废弃的马棚里呆了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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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后,杨大嫂与陈二嫂扮成男人模样,与良补锅匠、吴根根一起,摸到了达尔齐街上去。他们一边走一边留意着每一个摊点。但来回寻了许多遍,始终没有看见杨郎中与何老二的人影子。杨大嫂涨紧了,大家就四处打听,谁知西番人个个都像故意装怪一样,要不就是嫑得,要不就是听不懂,要不就是当哑头神。最后没得法,良补锅匠逼到去找彭大胡子。恰恰彭大胡子不在,他妻子央金也同舅母子一起朝觐去了。
回到马棚,杨大嫂大哭不止。
大家在马棚的柴草堆里又熬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良补锅匠便和几个男的,先去寨子头寻了一转,还是没有找到人,良补锅匠才把杨大嫂和刘裁缝喊起,再次来到彭大胡子家门口。彭大胡子的门关得梆紧,三人就坐在林子里等他。等呀等呀,他们一直等到小晌午,彭大胡子终于回来了。
“彭大老表。”
“啊呀,补锅匠大哥。”彭大胡子把刘裁缝和杨大嫂看了看,说,“你们,稀客稀客。”
大家站起身来,在屁股上拍了拍,彭大胡子问:“你们来好一气了?”
“昨天就来了。”良补锅匠说,“没有找到你。”
“对不起,咋天有事没有回来。”彭大胡子问,“表妹呢?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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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说得仆儿味:说得难听。②往回子:上次。③一另:一次。
“她有事。”良补锅匠说,“走不到。”
彭大胡子沙酥①,一点也不怀疑良补锅匠他们是打冲拳②,立即就把大家请到家里,坐了下来。良补锅匠坐定以后,说:
“今天我们来找你,是想问你见过杨郎中不?”
“哦,杨郎中呀。”彭大胡子说,“看到过。看到过。”
“他两师傅,”杨大嫂问道,“人没得问题吧?”
“娘兮问题哦?在寨子头摆了一块摊摊。”彭大胡子说,“都好几天了,他两师傅,还整得相当不错呢。”
“老实话,还没有给你介绍过。”良补锅匠说,“这是他老乡。”
“老乡?”
彭大胡子见杨大嫂女扮男装,有点回不过神来。杨大嫂贵兮把头上的瓜儿皮揭起下来。彭大胡子忙说:“嫂嫂好。”
良补锅匠又指着刘裁缝说:“这是刘裁缝。”
彭大胡子说:“刘师傅好。”
刘裁缝也礼貌性地回应了一句。
“一点不遇巧。”彭大胡子说,“单单这儿两天,他们两师傅把土司屋头去了。”
杨大嫂说:“怪不得找不到他们。”
良补锅匠问:“你晓得他们啥子时候转来呗?”
“今天晌午就转来。”彭大胡子说,“土司女儿久病,他们每隔两天就要上门去一趟。本来昨天就该转来,土司泽巴喊他们顺便去给他老丈母把把脉,所以耽搁了。”
“两师傅出来十多天,把他们老乡担心来担心不得。”良补锅匠说,“晓得他平平安安,大家都放心了。”
“我说纵块吧,彭哥,在这儿间紧倒把你耽搁倒,”杨大嫂说,“我们把街上去等他算了。”
“不,我马上煮晌午。”
“不麻烦,晌午就不煮了。”良补锅匠说,“我们还有几个人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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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沙酥:耿直。②打冲拳:用语言欺骗。
“走都走拢这儿了,哪有饿起肚皮走的哦?补锅匠大哥,麻烦你走一趟,把几个乡亲一起请到屋头来,吃顿便饭。大家都背得外人,自便点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