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跟我说说事情的具体情况,至少你们调查部应该掌握了不少的信息。”林主苏开门见山。
“告诉你这些的目的呢?”李云高问。
“那我或许还可以帮你们。”
“那我就从发现的源头讲起。”李云高倒是没有隐瞒,将巨细都告知了林主苏。
调查部最早知道事情被泄露出去的时间大概在林主苏回家后的第三天。网络上出现的第一波相关信息很快就被他们拦截了下来。调查部也由此确定了泄密的源头是林主苏。按照呈递上来的资料看,第一手信息是从一个报社出来的,但是追溯源头,信息是来源于一个网络公司的员工。
了解了事情的时间和发展情况后林主苏开始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最近一段时间让他印象比较深刻的只有调查部的成员到家里造访的那天了,之后的时间就算有记忆林主苏也是被限制在研究所里面。考虑到调查部一直在监视着这件事情,而且所有的实情也都是要经过调查部,所以林主苏觉得从他们那里下手是最合适的。
林主苏回到了他被带走的那天,并且又再经历了一遍他被带走的过程。在调查部准备将林主苏带回家之前林主苏提出了要见李云高一面。
推迟了两天之后调查部的人便带着林主苏出发了。信息的泄露确实是来自报社的一个员工,他似乎知晓了这件事情的很多信息,甚至连细节的部分他也可以说得出来。在报社员工的笔录里,所有一切信息都是一位网络公司的实施人员来报社做项目调试的时候告诉他的,包括细节的部分也没有任何遗漏。虽然报社员工认为这只是一个幻想,但也觉得这是一个很不错的点子。于是便将这些信息编纂之后准备发布到探索栏目上,但是文章还没有到发布时间就被通知违反规定而退了下来。
通过数据中心的日志来看这个过程并非编造。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次的调查却没有发现这两个信息流出的主要目标有过交流;即使是在公司的同一个区域内,他们唯一做过的事情便是擦肩而过,甚至连眼神交流都不存在。调查部监视了到消息被拦截下来之前两个目标人员的所有活动,发现并不存在网络公司的实施员向报社泄密的可能性。换句话说报社的员工说谎了。
同样的行动林主苏又进行了一次,在确定没有疏忽的情况下一切再一次重演了。
又是一天。
林主苏不清楚报社的员工为什么要说谎。从调查的结果看,所有的知情人都跟这个报社的员工没有关系,所以报社员工不可能知道所有跟研究有关的一切,更不要说细节的部分了。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即使林主苏觉得不合理也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实。面对着墙壁,林主苏忽然感觉到委屈;这种委屈不是来自于自身,而是从别的地方散发出来的。
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和帮助,林主苏再一次找到了李云高。
“我去了一趟过去,我猜想,或许那名报社员工的处境可能正和我一样。”
“什么意思?”李云高完全听不懂林主苏在说什么。
“报社员工坚持自己的信息来源是那名实施人员。我知道你们现在找不到证据,但是或许他没有说谎,他只是被迫成了泄密者。”
“被迫是什么意思?”李云高问道。
“你不觉得我和那名报社员工有共同的处境吗?”
“你是说你没有泄密,我错怪你了,也错怪那两名无辜人员了。”
“我很清楚自己没有泄密,就像那名实施人员被你们认为是知情人一样。我不能说他们是知情人或者泄密者,但是从证据来看,那么两者应该会存在一个联系的纽带,一个必定存在的关系。”
“我不是很理解你的意思,但是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李云高问。
林主苏把自己的一个想法提供给了李云高。
又是一天早晨。只是这一次林主苏见到的不再是李云高,而是水产博士。
黄思敏告诉林主苏,林主苏猜想中的联系是存在的。不过联系的最终环节仍然还是指向了林主苏自己。与报社员工交接的那个实施员,他所在的公司有一个员工来自林主苏的上一家公司。
林主苏以前的一个同事跟实施员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林主苏接过黄思敏递过来的资料看了几眼,认出了他的前同事,只是这个同事在林主苏第一次回到过去的那一晚之前便已经从公司离职了,而之后林主苏也没有再联系过他。林主苏甚至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因为他们两个不属于同一个部门,平时见面也只是打打招呼而已。这个联系听起来很奇怪,也毫无道理,甚至不应该把这种关系当成是一个联系。就连调查部也忽视了这层关联。
可是既然这种微弱的关系存在,林主苏就不愿意轻视它。他靠在床板上,尽力地让可能性与自己结合起来。随着资料上前同事的头像在林主苏面前不断漂浮,一个画面也一闪而过。这个画面刺激着林主苏坐直了身体。一下子联系就明显了起来。
事情发生在报社员工和网络公司员工见面之前。
那一天林主苏在等公交,待车子完全停下来之后前后两个门同时被弹开。林主苏在前门排着队伍准备上车,目光则盯着左侧行驶而过的车辆。在不经意间林主苏的目光落在了从后门下车的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便是林主苏的前同事。林主苏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稍微感觉到了一点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林主苏多看了他几眼。
林主苏和前同事甚至没有近距离地目光碰撞,这让林主苏回想起报社员工和实施人员的擦身而过。此时林主苏相信消息没有不胫而走,他确信消息没有被“泄露”出去,而是有一个传递消息的人存在。
又过了一天。这一天林主苏待在房间里沉思,并且开始计划一个行动。林主苏认为消息一定是被通过某种方式传递出去的,并且这种方式是一种不受控制的行为。林主苏断定整件事情一定是在不知觉的情况下发生的。只是它通过哪种途径,由“谁”传递出去的便不得而知了。
林主苏开始怀疑这个“谁”很可能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