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青龙帮的弟兄有时候在路上活动时,得来的消息。”黑狗掏出打火机,“大哥,来一根吧?”原来,青龙帮的人不仅仅是在火车站附近活动,连国道附近也有他们的人。黑狗与黄明有点远亲关系,这回,黄明叫黑狗来帮忙就是把离婚后的萝莉作为引子而来的,要不然黑狗也不会跑这么远来。
“没兴趣,告诉我,那些搞双喜生意的人有什么特点?”陈忠轻轻推开了他点打火机的手。
黑狗平时凶巴巴的,可是对于陈忠他显得像是孙子。他掏出一部大哥大,按下号码咕噜一阵,不知道是炫耀还是真有那么牛逼。一会儿,他果断地说道:“惠民批发部是最大最有名气的商家,很多人都清楚惠民批发部跟清风洗发水厂家关系不和的事情,找他们准没错。”
黄明眼前一亮:“对了,我记得在村里帮助制造洗发水时,就有许多是惠民批发部的司机来来往往。”
双手一拍手,终于看到了希望。陈忠将他们两人带到了田建明家里,黑狗早就认得田建明,他表示黄明已经改邪归正,大可不必去追究他的过错,如果田建明肯给这个面子,青龙帮将在很多方面可以关照到民联百货。
在商海里沉浮数载,田建明知道这些微妙的关系,请他们吃了一顿星级饭店。而后将黄明包装了一番,进行了清风洗发水工厂的宣传与产品改良,制定了一种以旧换新的策略来回收市区各商家的伪劣清风洗发水。另一方便则跟陈忠商量继续在青山县一带查找惠民批发部内部关系。
为了长远打算,陈忠表示要进惠民批发部内部上班。而经验丰富的田建明则表示,最好去工商所上班,那样调查起来比较顺手,而且有后盾力量才是王道。
陈忠皱着眉头说:“高所长对我老爸的评价不理想,去工商所上班毫无希望。”
“黄明,你的脑子好用,该你出手的时候了。”田建明拿出烟斗,在桌子上敲了敲,这动作就是等待对方答复的暗示。“要知道,是人都有缺点,是家庭都有难念的经,工商所所长那个环节就交给你了。”
田建明的眼神是黄明最敬佩的,他也不晓得田老板怎么如此信任自己,使得他心里内疚极了。
黄明忙着点头说:“我这就去操办,谢谢田总!”他拉了拉黑狗的衣角,打眼色表示快点去办事。
不熟悉田建明的为人,黑狗倒是不慌不忙地掏出打火机,咔嚓咔嚓反复点着火又熄灭。
道上的人都明白,这样就表示还有话说,但是又不明着来。
田建明打开抽屉,抽出一帖钱扔在桌上:“事情办妥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看到了田老板出手大方,黑狗摸摸口袋,说:“活动经费总要先付一些,要摆平一个所长,可不是闹着玩的。”
“拿去吧,最好是吃得下肚。”田建明的这话,说得有分量,黄明使劲催促快点走。黑狗拿起了桌上的钱缓步离去。
黄明与黑狗臭味相投,鬼点子真多,很快就用了个调虎离山计把高所长支开,黑狗亲自上阵,夜晚去所长家里翻墙,把正独自喝酒的所长夫人搞得服服帖帖,所长夫人年方四十,半老徐娘,保养不错,可惜高所长的应酬多而夜生活无法满足妻子如狼似虎的年纪。碰巧让黑狗这样的猛男出现,是恰到好处。
就这样,所长夫人与高所长一商量,决定招聘一名司机,原因是以前的司机年轻太健忘,接所长的儿子上学放学都会迟到。高所长忙于公务不干涉这事,而他老婆则说这个司机可以帮助局里开货车,甚至是打假行动出击也有很大帮助。这样一来高所长就同意了,而且编制就成了工商所的临时工。
工商所招聘临时工算是一份美差,应征的人太多。黄明的诡计相当多,居然买通了那个面试官,请面试官去了萝莉的工作的发廊销魂一宿,所以这个名额非陈忠莫属。
临时工也就是司机兼搬运工,等于杂役一般。陈忠在局里工作时,对局里的人物都做了一番的琢磨,对本职工作和一些看似不经意的事情,扫地浇花等事情都表现不错,有些老的领导就看好了他。
在同事相处方面,陈忠算是比较仗义的人,每一次执勤也好,或者是大规模地上街检查也好,陈忠都是最勤劳的一个。每一次都会有所收获,没收小摊贩子那些伪劣产品,三无产品都往车上搬,填单扣押。陈忠说自己体力较大,把苦力大多数一个人包揽了,所以同事们的口碑也不错。最重要的是每周六周末,单位放假时候,陈忠都会留在单位安排的宿舍里,等于照看了职工宿舍楼般,因为他老妈对陈忠在工商所工作的事情非常反感,几乎到了母子不认的地步,最终还是陈忠妥协,等这事冷却后,想在工作上搞出什么名堂来。
每逢周六,陈忠都会穿着便衣混在人群里去各条街上晃悠,于是他对商品流通知识有了初步的认识,同时也了解到有好大一部分流动贩子都喜欢到惠民批发部采购货源,在商贩子口里得知是惠民批发部的价格公道。
在公司执法单位上工作过就明白,所有商贩子的话不能全信,最多有三成真实。常言道:做生意的嘴,山脚下的水。
利用业余时间,陈忠要深入惠民批发部的仓库着手。他了解到,惠民批发部仓库之多,无人知晓,即使是内部的员工也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来往靠得的内部调拨单据,其他的小批发部都在白天调运货物,唯独惠民批发部通常是晚上调运货物,据说是货柜车在晚上同行比较方便。
这个周末夜晚,夜黑风高,陈忠轻身上阵,带上田建明交给他的照相机,潜进了惠民批发部的青山大仓库。除了拍了些相片外,几乎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地方,然而他出去的时候,却被两个保安发现了,陈忠翻身上墙,藏在一棵百年古松树上等到鸡叫三遍方才回去。那一次起,惠民批发部的老板查看了监控摄像,他们非常吃惊,蓝桥工商所居然还隐藏了个特种兵一样身手的小伙子。他们便对陈忠这个人是加强了防备心。
惠民老板赖国雄是个比较喜欢享受的人,这天他终于走下了那张太师椅,懒洋洋地伸了懒腰,拿起大哥大接通了一个龙山市的号码,接着就拿起车钥匙上了那辆青山县最豪华丰田大霸,接着他就去了龙山市——
七天后,不甘心的陈忠继续去惠民批发部仓库,这次,他选择的不是青山县仓库,而是在蓝桥乡的一个农村里的大仓库,那栋房子很是结实,外面红砖高墙,窗户遮得严严实实,连附近的老百姓也不晓得里面究竟是储存了什么货物。
仓库外有课高大的杉树,陈忠瞄准了进去的路线,可惜附近的农村里还有一些归家的耕牛和牧童,仓库的大门缓缓合上,下班的人员渐渐离场,里面的货车缓缓驶出。但是那盏灯还开着,门口的大灯其实是给乡民一种提示勿靠近用途的,但是陈忠看来是还有人在里面,他认为时机不到。
天渐渐黑了下来,陈忠去一趟老爸的坟前,坟头上长满了青草,他心里默默保证这次要有突破性的进展。
蓝桥乡街上还算热闹,但是农村里的夜晚却是一片寂静。陈忠见机会已到,快速跑到了仓库外面转了一圈,确定时机成熟后,来到了杉树下。
惠民仓库里,有了声音传出,是女人的求饶声音:求求你……不要……不要这样……
那声音听来是在痛苦挣扎,几乎惶恐到了极点。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陈忠却听得清楚。
一阵热血涌上心头,陈忠哧溜一声,爬上了那棵大杉树。透过浓密是杉树针叶,仓库里有个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有光线射出,光线昏黄,不是白织灯,是油灯。
陈忠一跃身就跳入了围墙内的铁架上,轻声落地。
就在这时,火光灭了。里面的女人叫声也停止下来,发出呜呜响声,光景是被人堵住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