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得了怪病失了从前记忆,刁蛮的性子倒是没变。”眼一眯,唇边泛起嘲弄的笑容,“命倒是挺大的,本王还以为你会因此而一命归西呢。”
轻轻啜着玉杯里的茶,哼了几哼,“真应了那句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阮小羽自然不傻,岂会听不出他的语调中隐藏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王爷若瞧我活着碍眼,赶出王府就是。”虽然不知道从前的钱多多和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究竟有什么过节,但不难猜测,只要她还在这王府一天,就一定会被这男人往死了整治。
李承瑄阴恻恻的笑了笑,“到了现在,你似乎依旧未明白自己的身份。”
眸光一凛,“既是嫁了本王的宠物为妻,就该奉夫为天,视夫如命,你是本王宠物的女人,你的命自然也归本王所有,本王若想让你生,你便可以生,本王若想让你死……”
他倾身向前,面露邪恶,“你自然得死!”
“那么王爷……”
她大胆的迎视着对方赤祼裸威胁,“您现在是想让我生,抑或是想命我死呢?”
被她这样反唇相讥,李承瑄一时间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自幼生于皇家,长于皇家,见惯了谋权夺势,勾心斗角,谁见了他这皇上跟前正得宠的六王爷,不是小心讨好,恭前迎后。
就算那些暗地里忌恨他的小人,当着他的面前,也都是一副狗腿奴才的模样,有几个敢如此大胆的与自己呛声做对,莫非这女人真是张狂得连命也不要了?
他脸一冷,刚要开口说话,就见那个被他视为眼中针肉中刺的钱多多突然迎过来,规规矩矩的跪在他面前。
阮小羽自幼便是个聪明伶俐的主儿,极会看人眼色,知道这位性子骄纵的王爷被自己挑衅得差不多了,自然明白下一步该如何应对。
淡淡一笑,柔声道:“我刚刚的辞令必是让王爷为难了吧,您若想让我死,又何必将我带回王府呢?”
顽皮的眨眨眼,“即是这样,从此后,我会如王爷所愿,在这府里好好的活下去的。”
李承瑄岂会看不出这小女人的那点小心思,没想到自己堂堂精明的六王爷,居然会被个女人给摆了一道。
刚刚见她直挺挺跪在自己面前,此时才看清这女人膝盖下已不再是冰冷的石地,而是一块波斯国几个月前进贡的名贵地毯。
表面上恭恭敬敬的跪着,可小屁股却稳稳当当的坐在后脚跟上,瞧她一脸满足,分明比他这个坐在紫檀椅上的王爷还要舒服。
心头不禁泛起一口恶气,脸色也瞬间变得冰冷,“既然知道自己的地位和立场,以后就给本王规矩些。”
见她笑得乖巧,应得讯速,心底恨得牙痒痒,“你是本王宠物娶回来的妻子,在这里府自然没有吃闲饭的份儿,廖管家,给本王说说,府里可有什么差事适合她做?”
一脸严肃的廖管家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姿态,“回王爷,上个月负责整理后花园的小顺子因病告假,现在花园里正缺一个修剪花草的花丁。”
阮小羽自幼便喜欢花花草草,眼神顿时一亮,“好啊,我对修剪花草很有兴趣,知道哪种花该浇水,哪种花怕潮湿……”
看她一脸兴致勃勃,李承瑄就忍不住想浇她冷水,绷着俊容虎着脸,向廖管家投去一记警告的眼神,面孔严肃的老管家及时会意,咳声道:“老奴突然想起来,三天前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接替了这个位置。”
见她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李承瑄没来由的心情大好,拖着腮,故意婉惜道:“王府里可没有吃闲饭的废物,廖管家,还有什么差事适合她?”
老管家极会看主子脸色,明白主子是想整治这个女人,当然是挑粗重的活计献计,“回王爷,府里的马棚……”
“侍候马儿也好,我以前打工……”
话刚开口,及时收回,“呃,我是说,我很喜欢马儿,拌制草料,刷洗马匹我都得心应手……”
老管家见王爷再次沉下俊脸,及时应道:“马棚里的差事如今也人满为患,没有空缺。”
见她十指如葱,白嫩异常,他和自家主子交换了个眼色,“说起来,洗衣房倒是缺几个人手……”
总算看到她不再露出希冀的表情,李承瑄就像只偷了腥的猫儿,“那就把她分配到洗衣房吧。”
慢条斯理的起身,唇边泛起奸计得逞的笑容,居高临下看着那个跪在自己脚边的小女人,捉弄之意再起,“为了避免她笨手笨脚洗坏本王的衣裳,先给她找五十件下人穿的衣裳做试验,三个时辰内必须洗完,若完不成,就罚她不准吃晚饭,廖管家,可都记下了?”
“回王爷,老奴记下了!”
留下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李承瑄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跪在地上的阮小羽有些伤脑筋的蹙起眉头,和满脸严肃的老管家四目相对,片刻后,她耸耸肩,摆摆手,“说起来,你家主子似乎还满难侍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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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瑄半躺在长椅内,身上轻掩着一件上等蚕丝织出来的华丽锦袍,剑眉凤眼,玉般容颜,在温和的阳光衬托下,泛着淡淡的光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