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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淮与他截然不同,陆淮不能永远留在边疆,京城里有牵挂着他的人。
……
得知这一消息后,陆淮与卓祁丝毫没有前几次分离时的焦虑,而是如往常一般按部就班,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亲亲。唯一不同的,是两人的话变得少了起来。
陆淮不知卓祁心中作何想法,明明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不足一日,心中有无数的话语却仿佛被压制住,怎么也开不了口。
人们总以为分离前的千言万语能诉尽千般相思,可最后往往遗憾诸多,而这些遗憾又化作相思,如涓涓江水,永不停歇,越积越多。
剪不断,还乱,是他心中难以跨越的坎。
卓祁取出陆淮塞在塌格里的翠玉玉佩,自顾自地塞进了他的怀里,皱眉问道:“这玉佩乃我亲手雕刻,怎么不带过去?是嫌弃了吗?”
闻言,陆淮仰头喝水的动作一顿,茶水没有停止流淌,顺着他的咽喉直往下灌,陆淮急忙丢下茶盏,弯腰猛地咳嗽起来。
茶盏摔在案几上,发出一阵闷响,随后是轻微碎裂的声音,直到完全没了动静,茶盏边上摔出了个小口子,茶盏本身也四分五裂,只是顽强地不愿破碎,倒在案几上展示着“杰作”。
“我的话又不是什么快剑利刃,还能刺得敬辞慌了神?”卓祁嘴上玩笑似地说着,手上却轻轻拍着陆淮的背,这让陆淮感到很舒服。
他刚想开口,咽喉里的痒意似是提前知晓他的意图,阻止他一般蔓延上来,咳得他喘不上气。
“我——咳咳——不——咳咳——”
卓祁见状,连忙打断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话语,端起另一个完好无损的茶盏,向里面加了些白水,缓缓靠近他的唇边,道:“等这阵过去再说,不必勉强,来,先喝口水缓缓。”
陆淮顺着卓祁手上的动作大口大口喝着,喉中的痒意逐渐压下去,直到茶盏脱离唇边,陆淮才直起腰来喘着气。
待气息稍稍平稳,陆淮将方才没有说出口的话一字不落地道了出来:“我不是慌了神,如若能死在知安的手上,此生也未曾有遗憾了。”
卓祁早知他会再次犯病,提前想好了对策,问道:“真的吗?”
“真的。”
好,上钩了。
“这样啊。”卓祁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瞟了眼门旁边的佩剑,道:“你不会死在我手上,若我性情大变,真的刺伤了你,那便不再是我,或许是莫名顶替,也可能是中了蛊,不受控制。”
“不过敬辞放心,无论你去了何种地方,我便会紧跟其后,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缠上你了,就算你不认得我了,我也会想方设法让你想起来。”
陆淮的脸色还没有缓过来,他狠狠地闭了闭眸子,很明显,他也没想到卓祁会说出如此一番话,然而卓祁的用意也正在其中。
倘若陆淮死了,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殉情,睡一个棺材,埋在同一个坑里,哪怕是死,也不愿分离。
“那咱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一生一世不够,我要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