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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笑着回答他:“当然可以,等有机会了,哥哥把他带来,和你一起玩耍,好不好?”
闻言,孩童高兴得跳了起来,边拍手边说道:“好好好!”说着便跟着母亲回去了,边走还边给陆淮挥手,似乎是在告别,又似在提醒他别忘了今日说的话。
陆淮望着那母子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目光。他侧过头瞧了一眼身后的城门,反复确认没有将士遗落在外,这才下令关闭城门。
梁州虽说只攻占了一半,但这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夺下来的,必然要加倍谨慎,以防夏军趁其不备悄悄潜入,杀个措手不及。
陆淮看似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某一处,面沉如水,实则心不在焉,灵魂仿佛早已飘出老远,心里暗自计算着时日。他自京城离开奔赴北疆,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有余。
一个半月啦,陆淮眯起双眸,在心中暗自思忖。
京城中倘若未发生重大变故,倘若莫忱每日悉心叮嘱,卓祁的伤应当好得差不多了。
虽说背上或许会留下疤痕,但好歹能喝碧螺春了,不是吗?
……
白日里,雪终于停了,天空放晴,夜晚也不再是乌云密布,而是点缀着稀疏的星子,宛如染上了色般。
戌时,军中要事皆已安排妥当。陆淮扫了眼四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格外引人注目,他披上裘皮,朝着石头的方向走去,最终在那里停了下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额前未束起的发丝轻轻飘起,直到空中刮起阵阵冷风,陆淮才恍然回神,不由得裹紧了身上披着的裘皮。
“将军。”
听到呼喊声,陆淮转过身,一眼便瞧见了终于舍得脱下盔甲的宁聿风。
第80章
并非是宁聿风有多么钟爱他的那身盔甲,实在是边疆战况变幻莫测,尤其是这段时日与夏军的僵持,随时随地都可能要扛起刀枪奔赴战场。
宁聿风不像陆淮那般心思豁达,对自己的决策有着十足的把握,敌人都兵临城下了,陆淮还能不慌不忙地擦拭宝剑、磨砺刀刃。
而他面对这种局势,往往小心谨慎,又怕因自己不能随机应变而导致将士们无辜牺牲,为了时刻保持警醒,能够迅速进入作战状态,干脆就不脱盔甲了,累了就倚着休息片刻。
陆淮每次见到他,都会似开玩笑地说他和盔甲长在一起了,以至于看到他脱下盔甲,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待宁聿风走近一些,陆淮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遍,还向前迈了一两步,拍了拍他的肩膀,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