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秦蓁蓁状态比昨日好了些,衣裳干净整洁,面上有了血色。
房中那一只小桌上,摆着几个破陶碗,姜晚笙就坐在桌边,对秦蓁蓁说她改日再来,秦蓁蓁动动唇没说话。
上了马车,姜晚笙思虑一转,吩咐不回东宫,先去秦府。
侍卫听话地驾马车往官员宅邸那道街去。
外祖和舅舅不在,忙着四处找人张罗,恐女儿在牢中受苦。
另外不免要打点,等公开审理时,盼上刑轻些。
具体谁来审这个案子,大理寺还没有明确,这般看有可能主理的人也都要敬过。
舅母脸色戚戚,“笙笙怎么又出宫了?前日里蓁蓁已经移送到大理寺了。你不用再为她多操心。”
说着想到女儿一身伤痕,又齿关颤颤,心疼的几欲落泪。
“太……大理寺给蓁蓁找了大夫。”姜晚笙搀住舅母,“您也放宽心些。”
舅母抹抹泪,“不知道她犯什么病,一句话都不说。”
“关一趟大牢成了锯嘴葫芦,怎么问她就是不肯开口。”
“她不说家里可怎么给她周旋。”
送到大理寺虽说情况好了,但这家能使力,那家也能使力。
只是比关京兆府强,到最后还是得各显神通。
“案子主理人是哪位?”
“不知道呢。”舅母忽然想道,“唉我昏糊涂了,干去拜访了寺卿少卿,评事主簿还没去拜过。”
“我得去置办,笙笙你早些回宫,伴读事当紧着呢。”
舅母招呼丫鬟出门,想起银钱,又转回内院。
路过她又殷殷叮嘱几句,问她是不是伤着了腿,姜晚笙脸一红,被迅速浮上来的苍白盖住了。
好在秦舅母忙,没多看,叫她注意修养,早些回宫。
姜晚笙坐进马车里,车轮辘辘,她斜歪在坐榻上,看不到明天。
她哪里是回宫,还是要进狼窝。
伴读所以为她在秦家,秦家以为她在伴读,而实际上……
马车在东宫府门停下。
沈卿玦有强迫人用膳的癖好,姜晚笙对此深信不疑,面前的长方形食案上,琳琅满目,足有二十四样。
沈卿玦玉指执筷,夹起一片薄厚适中的软肉,送她面前。
“张嘴。”
满殿宫女太监跪伏不敢看。
姜晚笙额头冒冷汗,说实话她也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