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兄一瞪眼,抖着胡子,对着蔺雨潇道:“你别以为你很懂,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
蔺雨潇本想反驳,但又想到,这几天,的确总有人给蔺雨潇一种自己的确不知天高地厚的感觉,她自己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便闭着嘴,默认了。
“不过,倘若我真的死了,倒还是有些牵挂的,我在时,还能给这些小叫花子一口吃的,我要是死了,不知道有多少叫花子一起跟着死了。”包子兄又道。这样说,他本人的确有些惆怅,但下一秒又释怀了,只听他说:“算了,反正都是些贱命。”
蔺雨潇疑惑道:“包子兄是从何断定一个人的命数贫贱与尊贵的。”
“你少来这一套,我不想跟你讲什么道理,你再活个几年,要是没死,不全懂了!”包子兄骂道。
那意思还是在说蔺雨潇不知天高地厚,仗着年轻,愚蠢至极。
“好吧,那我换一个话题,包子兄是得知又有人横死了吧?”蔺雨潇问。
不然,包子兄虽是穷了点,但也没那么颓废。
却见包子兄苦笑一声:“这种事情,我不用离开这个铺都能知道,今天上街的老百姓又少了许多,定然是出了什么事,不敢出门。”
“原来如此,想来煎饼兄也是避避风头吧?”蔺雨潇道。
包子兄莫名道:“你老扯他干嘛,去他娘的,说到他我就来气,真是个小人,心思歹毒,自己过不好也不让我好过。”
蔺雨潇:“……”
她正想问问包子兄煎饼兄又是如何得罪他了,却听他自己讲了出来。
“去他娘的,要不是他,我生意怎么会这么差,前几日,挑了担脏面粉给我,说是赠与我,祝我生意兴隆,便拍拍屁股走人了,一天天穿得跟个花孔雀似的到处开屏,知道的知道他是个臭卖煎饼的,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妓女呢!我还当他是好心,结果那天包子做出来发黑,那破买包子的也是,脏点怎么了,又不是不能吃,吃了还能吃死他不成,矫情得,在街上大喊大叫,搞得人家都不愿意跟我买包子了!”
蔺雨潇:“……”
可是,真这么说,也不能光是煎饼兄的错吧。
蔺雨潇小声道:“但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那袋脏面粉的。”
包子兄一双眼睛朝蔺雨潇一瞪,骂道:“你个小叫花子,换了身干净衣衫了以为自己什么身份了,你懂什么!”
蔺雨潇早就做好了心理防备,所以,并没有觉得包子兄说的话有多么难听,相反,仔细一品,确实是那个味。
包子兄为人处世比较直接,煎饼兄就比较婉转了,他们两个的事情,蔺雨潇的确不知其中内幕,不好评价,真真算得她上懂什么了。
两人又掰扯了些乱七八糟的,但包子兄肝火旺,时不时的就要对蔺雨潇吼上一句,有一会后,蔺雨潇觉得这天实在是聊不下去了,便作了一揖。
包子兄不耐烦的朝他挥挥手,嘴里喊着:“快滚快滚。”
蔺雨潇倒没着急着快滚,而是从袖中摸出了两枚铜板递给包子兄:“劳烦给我一个包子。”
刚才聊了会,得知包子兄今日还未开张。
包子兄愣了一下,看了眼朝他翻开的手掌心中躺着的两枚铜板,没说什么,只从中取走一枚,便替蔺雨潇装了个包子,道:“祖上一直是卖包子的,我们从不讲价,你只要一个,便只需这个价,多了不收。”
蔺雨潇也不多说什么,接过包子,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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