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走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人若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本来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想不到竟然被一只烂西瓜给端了,说准确一点,是鬼啃西瓜影响了我的职业生涯。
本来,若是我这份工作任务顺利的话,我打算下一个月休假去云南旅游,还为此特意下了一个滴滴打车软件,准备一路滴滴打车去的,结果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改变了我原计划。
盛夏,中原腹地黄滨县,炎热酷暑,骄阳似火,烤的大地直冒烟儿。
透光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玻璃,我眯着眼睛朝外瞅瞅,外面装修工人陆陆续续开始来进场干活。我不喜欢看到办公室肥头大耳的老板伏在办公桌上打盹的样子和口水横流的恶心。更不愿看见沙发上还有个副总穿着臭袜子在吹冷气,边播放着搞笑的视频,又忙不迭地跟情人语音聊天,相当过瘾,暧昧的话犹如毒药侵袭我的听觉神经。
闹铃响起,我索性抓起安全帽,推门出去检查施工现场。
我以前在江浙一带工作出差,这是第一次来河南中原地带,很陌生很新奇。这份工作虽然未尽人意,环境不理想,空气也不太好,但是工资算是目前我经历中最高的一个,将在我以后的人生中都有很深的记忆。目前这家店在筹备中,我是派来负责筹备这店的前期招商,策划工作,主要工作内容是负责洽谈客户的租赁方案,登记供应商的供货合作关系,跟进装修的细节进度。洽谈完毕后要上交给副总签字审核,总的来说我是个第一个接待岗位,没有最终审核权限。
尽管如此,还是很多客户愿意讨好我,基本上都是口头上好话说尽,饭局是天天有人约。
本来每次下地下室都是有一个文员小苏陪我,这次文员小苏家里有事请假,据说家里出现了一件很邪门的事。她上午回去时候走得很急,我也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
烈日当空,远处的白杨树上知了拼命撕了嗓子鸣叫。叫的人心里很烦躁,耳朵起茧子。办公室冷气十足,走出来热得像锅炉,那个叫对比悬殊,热浪涌来气压高整个人好像缩小了一半。走不了几步,我困意来袭,连连打哈欠,不敢抬头,惧怕烈日刺目。艳阳下产生一个巨大的光环,几乎是蓝色的,笼罩在整个大楼,大楼新建不久四面玻璃楼顶琉璃瓦,今天看来不对劲,在阳光下很诡异。
一阵风吹过,路旁梨树上的乌鸦呱呱叫,总不是什么好预兆。在我们老家,乌鸦啼血是围着屋檐低飞,喜鹊悲情啼鸣,都不是好兆头。
边走边算着,这是今天第三趟下地下室巡场,完事后可以回去午休。明天可以休假去相亲,如果顺利的话,解决单身问题很大希望。我提着手电筒下了楼梯,大步流星,还没有装修的楼梯上,积尘四起,听得咚咚咚回响。
下面叮叮当当声响传来,约莫是贴瓷砖的师傅起来上班了,我没有太在意。
拐角处,我低着头,扶了扶安全帽,喊了两句师傅,师傅。
没有回答,叮叮当当的声音骤停。
我记得这个师傅都很年轻,二十来岁的黄毛小伙子,他们半夜都在房间里打麻将打游戏,按道理中午回午休,不可能这么早来上班。
“师傅,师傅……”我又叫了两声。地下室四千多平方,空荡荡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在角落,一个人影都没有,我想也没有想就退了回去,走楼梯上。
不一会儿,叮叮当当的声音又响了,好像是金属敲击手镯的声音,清脆又短促。
我的心里有点发毛,毕竟第一次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虽然此刻外面酷热难挡,但此刻地下室却阴凉无比,风也很大,吹得我头发飘飞耳畔作响。
不免的有些疑心,昨晚又看了盗墓小说,都怪大作家写得太过精彩,让我爱不释手记住了那些惊心动魄的细节。导致我都会把那些场景搬来生活中对比,或许这就是生活中的悲剧之一。我好几次都会突如其来地假设地下室凌空飞来一只血淋淋的头颅,面目狰狞,歪嘴诡笑着说:“你晓得不晓得,这是我的地盘,来了就不要走了,嘿嘿嘿……”
慌忙收回思绪,一阵沙沙声飘来。
越走越近。
屏住呼吸,我心弦绷紧,停住了脚步。
沙沙——
对了,是脚步声。
“谁?”我回身把手电筒挥动起来,一道光朝地下室投射过去。
“是我,老王。”人未到,王师傅开口了。
这个王师傅是挖掘机师傅,是王集乡人,今天他来得最早,平时都是迟到大王。他匆匆忙忙走过来问:“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头子,拿走我的螺丝刀和美工刀?”
“不好意思,没有看见,我也刚刚下来。”我松了一口气。
越看这个王师傅眼神不对劲,而且地上也没有影子。视线不太好,模糊望见他眼睛血丝密布,呆滞迟缓,呼吸局促。料想你这状态施工,能有什么效力?
王师傅摸摸头,自言自语地朝电梯井方向走去:“刚刚一个老大爷跑得飞快,消防梯下来的,我还看清他没有脚——”
不容他说完,就闭口了。
严格来说,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捂住嘴似的,双手扑棱,嘴巴嗯嗯嗯挣扎叫着。
天呀!
这是哪门子事,来得太荒唐,太突然了吧?
我居然不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怪不得书上说: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一般来说,只有在深夜时分,才会出现灵异诡异事情一说,为何大白天也会有?
我突然想起了我爷爷跟我讲的一个灵异故事《鬼带路》
我老家世代定居在深山老林,交通闭塞公路不通,从村里去乡里仅有一条黄泥路,生活水平不是一般低。早在文革大集体时候,我爷爷才十二岁,给富农家放牛回家路上。远远望见了他嫂嫂走在前面,那时候他嫂嫂身怀六甲,她走到一个下坡的水田埂下,迎面走来一个花衣服的女人,戴着斗笠,只是打了照面而已,走远了才知道这个女人很陌生,不是本地人,且说如此当午时分,又去山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