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晚风站在李茂升旁边大喊道,“江忱!”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一瞬,江忱似有感应,提剑顺着门缝迅猛刺出。殿内殿外从乱作一团变为彻底乱作一团。
主动弃刀的禁军,厮杀的两方军马,袖手旁观看戏的长风营小兵,见禁军渐落下风而拍手称快的李茂升。
几伙儿人马神色各异,混乱场面变得极度癫狂。
常晚风扶起林汉书,长话短说,“边洲军马已出京了,刚才我和韩大人去接应王府军队,来迟了。”
林汉书满脸惊诧,难以置信,“为何突然出京?若是事情生变,朝廷恐将危矣!”
常晚风先往后退了几步飞快的瞥一眼江忱,又折返几步回来匆忙解释道,“引敌军入京是璟泽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但边洲兵马万人,屠杀我朝子民实属不该,是璟泽动了恻隐之心,但您先歇着,张自成的命我要亲自去取。”
林汉书听了这话,一时竟无言以对。
君者,为臣者,为民者,偏偏有人毫无庙堂之心。
他一辈子几十年在刑部与世家之间斡旋往复,终是不解。
为何天下人挣破了头也要得到的皇位,却偏偏有人不稀罕。他也不懂为何他儿子会为了个男子大费周章。
李茂升见禁军死伤大半,终究于心不忍,再度高呼,“崽子们一心为国十几年,别被叛贼三言两语蛊惑,误了自身前程!”
林汉书看到常晚风下了台阶,在遍地伤员中不知在找些什么,但又见他换了好几把刀拎在手里掂量,最终选定一柄,将右手与剑柄用布条层层缠绕几圈,死死绑在一起。
他随后反应过来林茂升的话,附和道,“现在放刀,放刀即可遣送出京保你们不死!”
一语落下,气氛竟诡异的停滞一瞬。若是放在方才,只当这话是出言不逊者还大有人在。
但事实就是这么奇妙可笑。边洲旧部军马尽数不在,局势暂且已经明了,谁又愿意争先恐后的枉送性命呢?
与此同时,江忱被张自成一刀劈得连连倒退数步,他从没见过这么大岁数的人还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也终于知道了开疆拓土的当朝大将军为什么执着于要废了他师父的手,但却不曾把他放在眼中。
高下立见啊!他妈的!
张自成乘胜追击,又是一刀迅猛砍向江忱头顶,皇帝躲在桌子后瑟瑟发抖,江忱怕那一刀直接把皇帝劈成两半,无处可避,他咬着牙接下一刀,直接被那股劲道压得轰然倒地。
张自成目露愤恨,死死瞪着江忱,咬牙切齿道,“不知死活之小儿,给你生路你偏不走。”
江忱后背重重摔落在地上,承受着刀刃下压的力度,艰难撑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