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下的平康县。
东街上,早点铺位一片热气腾腾。
“跑了?!”
王班头坐在桌子前,屁股下是个矮小的椅子,正吸溜着碗里皮薄馅大的馄饨。
手边是一个啃了一半还有两个拳头大小的锅盔。
“跑了啊……轻功很厉害,追不到人。”
坐在他对面胡吃海塞的,是没怎么睡好的杨落堂。
昨夜遇到那个拿着拂尘疑似道士的黑衣人袭击后,他跑到院子里高声呼救,喊来了巡夜的甲士。
但那黑衣人见情况不妙就果断溜走了,没人追得上。
甲士们也没有大索全城,那是神经病才会干的事。
他们只是安抚了下杨落堂,提醒近日要小心,总之是说了些是个人都知道的建议。
都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暗地里藏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家伙,肯定不会觉得安心。
很难说黑衣人会不会再闯进家里行刺。
不过经此一遭,杨落堂大概能够确认,这黑衣人就是三月前那偷盗尸骸的妖道了。
只不过,为什么之前没有对自己下手,反而隔了三个月才来呢?
想不太明白。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雇个侠士保护你?”
王班头觉得馄饨汤不够酸,又要了点醋放进去,把锅盔撕下来泡了几块。
“没钱。”
杨落堂果断否决了这个建议。
还雇侠士,穷的都叮当响了,哪里有闲钱。
算上今早王班头给自己的提供线索的五两赏银,手里拢共就只有七两银子二十三文钱。
“先不说我了,你那边的线索如何?”
“河堤旁边的树上有明显血迹,是蹭在树枝上的,按照路线来看,是往城北去的。”
王班头之前已经把调查到的死者信息告诉了他。
那个倒霉的家伙姓许,正在准备第二年的科考,这已经是他第五年考试了,不知道是时运不济还是实力不济,总之前四次都没能考上。
死者许书生家中无父无母,是亲叔叔一手带大,而那叔叔在几年前就已经病逝,终身未娶。
等于说,这许家,已经全死光了。
至于死者的人际关系,也是十分简单。
除了邻居跟书院的同窗外,就没有别的熟识之人了,并且许书生为人温和有礼,从不与人发生口角争执,没有仇家。
不赌博,不喝酒,不去青楼,没有欠债,也没有争风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