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后背僵挺,直瞪着卓言铭一动不动。
王重有些为难的看着我,又看看卓言铭。
卓言铭突然怒吼,“愣着干什么,我叫你送夫人回家!”
“夫人……”王重只好又叫我,他伸出手来想要扶我的胳膊,我尖叫着扑打他,“别碰我,都别碰我!不许碰我!”
“你是想让龙儿再经历一次丧母之痛吗!”卓言铭突然冷冷的说出这句话。
我全身一震,又朝韩惊龙和彪子的尸体看了一眼,这才木然的跟着王重上了吉普车。
身后的灯光渐渐湮灭,我全身都缩在后车座里,前方变得昏暗一片,可是一切都不及我眼前的黑暗。
我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黑洞之中无法自拔,我坐在泥沼里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夫人……”王重担心的自后视镜里看着我。
我的身子动了动,却并未回答,我抱着膝缩在那里,我将脸埋在膝盖里,我恨不得自己是只驼鸟,我后悔自己的自作多情,我干嘛要跑来趟这混水,我就在家安安心心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做我的首长夫人多好!
“您别这样!龙儿还在家里等着你呢!”王重低声劝道。
我全身一震,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王重,“你告诉我,当初卓言铭好心将龙儿接回来,目的是不是就是为了钳制住我,他知道我宝贝这个孩子,只要孩子在他手里,我便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王重一愣,随即吞吞吐吐的回答,“不……不是这样的,首长是真心喜欢你的,他确实是疼你的呀!可是你也要明白,身处他现在的位置,他有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和让步……”
身处他这样的位置?我突然觉得这句话无比的熟悉,仿佛很久之前,彪子也曾经这样劝过我,他说韩惊龙身处现在的位置,他难免要做许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有时候他不得不牺牲自己的女人甚至战友,不得不!
我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凄厉而恐怖,命运对我如此大方,他让我辗转于这样的男人之间,给了我富足的生活,同时也让我的心灵倍受煎熬,让我的心承受这般的凌迟之痛。
“夫人?您没事吧?刚才是不是受了什么伤?我送您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摇着手,“不要停车,不要停!你尽管往前开,我要缓一缓,你让我缓一缓,我没事的!我没事,我一会儿就好了!”
王重不敢停车,加大油门往前开去,我打开车窗任寒风灌满整个车厢,车子驶离市区,开在无人的国道上。
我趴在车窗外大声痛哭了起来,我的哭声穿透夜色延绵至天际之间,我不知道我到底在哭什么。
我哭得近乎窒息,我哭得伸出半个身子呕吐着,几乎将胆汁吐出来,可是当王重想要停车下来帮我的时候,我又吼叫着让他加大油门。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也许是因为韩惊龙的死去,亦或是可怜自己必须要这样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