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早知会有姜虞月来追问铺子一事的这一天,可谢老夫人着实是没想到她竟然盯得这么紧,沉吟片刻,语气中仍旧是带着些推辞的意味。
“铺子的情况我也知晓个大概,可那些铺子如今大都是交到咱们谢家的长辈手里头的,他们也都是管理铺子的老手了,若是铺子在他们手里头都无甚收益,你莫非还能让这些铺子起死回生不成?”
听得这话,姜虞月则是轻描淡写道,“祖母,莫非您不知,正是因为这些长辈乃管理铺子的老手,所以铺子才入不敷出吗?”
这话中的含义不言而喻,谢老夫人一顿,她对于这些铺子的现状自然清楚得很。
可因为那些人都是同谢家沾亲带故的远亲,为了不伤和气,她也抹不开面子为了那几个钱出手料理。
可若是当真能利用这姜虞月的手来处理此事,她倒也能撇清关系,不得罪那些个亲戚。
看着谢老夫人略有动摇之色,姜虞月伸手抚上自已的肚子,缓缓开口道。
“想必祖母也知道,我们谢家已然不如往日的光景,云齐又早早的去了,只留下我这孤儿寡母在这世上,眼看着咱们家的状况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也不得不为我肚子里的这孩子做打算。”
姜虞月这话里言辞恳切,话语里尽是舐犊情深,“若不是为了我这孩子,我如今有了身孕本是不愿插手这些麻烦事的,可我瞧着母亲的心思也不在这铺子上,因而只能我自个来主动请缨了。”
提起伤心事,谢老夫人的鼻子不由得一酸,看着姜虞月这情真意切的模样,心中不免感怀。
谢老夫人自知自已的两个儿媳都是不堪大用的,虽平日里瞧着对这些事情上心,但不过是因为妯娌间互相争权夺势罢了,要真说料理铺子的才干,这大夫人和二夫人是一个也没有。
“可是你能成吗?”
谢老夫人叹了口气,“这些铺子交到他们手里日头长了,久而久之也是累积了一堆烂账,你年纪轻轻的,恐怕处理不了啊。”
“这个还请祖母放心。”
姜虞月眼见她动摇,立刻道,“我娘家本就是商贾之家,从小到大我在爹娘身边也称得上是耳濡目染,不管是看账本亦或是做生意,孙媳都颇有心得。”
“只要祖母肯让孙媳一试,孙媳有自信能够将这铺子的收入再翻上几倍,若是铺子交到我手中还不如往常的话,那孙媳也愿找娘家补贴这项亏空,不管怎样必定不会要咱们谢家吃亏。”
如此一笔划算的买卖,是真的说动了这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之所以迟迟不愿松口,是因为担心姜虞月的心没放在谢家身上,可今日如此一谈,倒觉得她又像是个踏实过日子的。
更何况如今这姜虞月肚子里头还有孩子,任凭她再怎么不安分,只要带着孩子这个拖油瓶,想必也找不着比他们谢家门第更高的人家。
若真是如此的话……将铺子交给她也未尝不可。
“你既如此有信心,那这铺子便交给你管上几日吧。”
思考良久,谢老夫人总算是同意了此事,随即又警告道,“你自已也好好想想该如何经营,若是经营不善,铺子我也是要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