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明是他先负了我,却还来指责我没有心肝。
我闭上双眸,挥去了脑海中那些温馨欢情的片段,再睁眼时,心中已一片清明。
“刘知熠,我要嫁给叶寒梧。”
我伸手拉住叶寒梧的衣袖,逼自己用最热情的目光看向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梧哥哥本就是我的未婚夫,我俩青梅竹马,早有婚约,以后必定是会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叶寒梧温柔一笑,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白皙,已紧紧握住我纤细的手掌,“惜儿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依从。”
刘知熠好似漠无表情,只是额角隐隐有青筋暴起,“宋姑娘历来喜欢践踏我的真心,我也不在乎再多添一次,你既然如此恨我,干脆就一刀捅进我心口,省得用这个凌迟的法子来折磨人。”
到底是谁在折磨谁?他怎么总是倒打一耙?
我咬着唇瓣,语气更加决绝,“与其互相折磨,倒不如分开更干净。世子是人中龙凤,我不敢误了你的前程,就算日后再见,你我也是陌路,我言尽于此,你自便吧。”
说完我抬眸望着叶寒梧,唇角挤出一丝柔婉的笑容。
“寒梧,我们走吧。”
“嗯。”
叶寒梧已携着我的手,眉梢眼角仿佛被星光点亮。
当我越过尚书府的包金门槛,那扇厚重的朱漆大门便缓缓关上,将刘知熠的身影彻底阻隔在外。
我没有回头,只是在那扇大门关上的一刹那,唇角的笑已维持不住,眼眶的泪水却汹涌地泛滥,离开那个负心人,我居然还会如此难过,当真是不争气。
在叶寒梧的来仪院,我见到了他的母亲叶夫人。
其实我以前与叶夫人早就熟识,叶夫人与我母亲是手帕交,彼此经常往来,故而我才会与叶寒梧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在我的印象里,叶夫人一直对我极好,和颜悦色,百般呵护,有时我与叶寒梧闹小脾气时,她也都会护着我,不许叶寒梧惹我生气。
而今再见到叶夫人,她慈眉善目一如往常,雍容端庄的面容上,流露着对我的深深怜悯。
“兰舒死得那般凄惨,如今你是她唯一的骨血,我若不好好照顾你,兰舒在九泉之下也会怪我的。”
叶夫人一面说一面用绸丝手绢拭泪,然后亲热地抚摸着我的手背。
“若惜,你与梧儿情投意合,早就应该成婚的,只不过——”
她微微一顿,叶寒梧已双膝跪下,朝着叶夫人叩了一个大礼。
“母亲,我明白现今惜儿的身份敏感,不能声张,但我向母亲提过的那个转圜之法,您布置得怎样了?”
转圜之法?
我微蹙娥眉,心有疑惑。
叶夫人已轻叹摇头,似是对儿子的话语感到无奈,“你既开了口,又是一片痴情,我岂有不应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