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之跨出醉霄楼,余光中看见一个人影,定睛一看,顿时想把跨出的那只脚收回来。
“给我站住!”
这天气原本就冷,听见这声音更是凉透了。
余晚之刚准备收回来的脚又踩了下去,几步走到了余锦安面前,垂着头喊了一声:“兄长。”
余锦安简直被她气得胸口疼。
他今夜在中保街另一头赴宴,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好在路上碰到巡检司的覃卫,覃卫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终还是与他说了这事。
说是他妹妹因为被沈让尘退婚的事,带着丫鬟上醉霄楼和沈让尘打起来了,动静大得都惊动了巡检司,言语间多是让他约束家人好言行的意思。
若不是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余锦安高低得把她训一顿。
余锦安侧过身,对侧后方的人道:“舍妹顽劣,见笑了。”
余晚之疑惑抬头,这才注意到就在余锦安身后的背光处还有一个人。
那人往前走了两步,面容渐渐在灯下显露出来。
宋卿时!
一股凉意倏地从背脊窜上了余晚之的头顶,像是被人攫住了喉咙,呼吸也为之一滞,连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动作也被定在了那里。
这是自她在这具身体里醒来之后,第一次离宋卿时如此的近。
特别是当那双眼熟悉的眼看向她时,往事一幕幕涌入脑海。
不知为何,她想起了他们站在一处看芙蓉花,她说在家中种一棵芙蓉吧,芙蓉娇美,如薄纱轻掩,有一种朦胧的美。
那时宋卿时说,还是不要种了,媚俗之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
这分明只是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她不懂自己为何会在再遇宋卿时的时候想起来。
楚明霁看着门口的几人笑道:“你瞧她遇见刺客还能气定神闲,见着她哥却怕成了这样。”
这话原本沈让尘听听就罢,可从脑中一过,他就察觉出了不对。
他把目光落在余晚之身上,见她背脊僵硬,垂在身侧的手攥成了拳头,这是紧张反应。
可他分明记得那夜送余晚之回府时,她并不害怕余锦安,反倒是能在他前装乖顺与之周旋。
那么,令她紧张的就不是余锦安了,而是……
余锦安身侧的,宋卿时……
沈让尘看了宋卿时两眼,想起了不久前在雅室中楚明霁的话,楚明说她看上了许少言,沈让尘回他怎么就不能是宋卿时。
如此看来,难道她真对宋卿时有了情意?
沈让尘心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快得令他甚至来不及抓住一探究竟便散了,再想探究已无处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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