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的时候四个下人已经出府,李玉带着刘达上朝还没回来,程铁口和景怡吃过早饭面面相觑。
谁也不愿意搬回府里住。
憋了好一会儿景怡苦笑道:“府里什么都有,咱们东西又多,光粮食就几年的,买时有粮店的伙计搬……万一不自在连个散心的地方也没有,只把金银饰物带走,别的原封不动可行?留下三个婆子看宅,反正也近,没事咱们也可随时回来”。
“甚好”,程铁口点了点头:“那就不着急了,咱们晚上过去,等他们四个回来一起走”。
“……他们一日可回?”,不会吧。
“这四个小子骑马走的,箱子都换的口袋和挎包,高盛说去长吉他们抄小路走半日就到,一天就回来了”,叹了口气:“二房日后你二叔怕是个麻烦,以后钱财屋地都莫让你二婶知道,她知他也就知了,让别人永远摸不到底细别人才惧你几分,一眼看透就要出手对付你了。什么叫爬床,都是半推半就罢了,他贪鲜贪色,以前是穷,孩子又多,乡下也少有好看又有闲情的,况且他没有这个条件也养不起谁。如今手上大把银子他也顾不得结发妻顾不得两个待考的小秀才了,自己的儿女尚无顾及,他会在乎你吗?别第一个让他把你给卖了。此去侯府人多口杂,八百双眼睛盯着,连皇上两后都得派人盯着,那是侯府不假,也是公主府,你大哥可是驸马爷,谁也都得提防着,否则分户还合什么府归什么族,人家方便管理监察罢了”。
景怡深以为然:“祖父祖母不会拦着二叔的,这一回府怕是要……万一别人给他送妾怎么办?”
“还用什么万一,他既然好吃腥,两后就赏他了,你二婶干生气也没辙”,后宅手段直接安插眼目了:“日后府里无秘密”。
心下一惊:“我听懂了,那此院卖了,粮多下人也多,让哥派人拉走,我跟您带着高明高远赶紧去北城,正好安处严实点儿的大宅院”。
“好”,丫头聪明。
工夫不大,一辆马车出了院子。
李府一片热闹,二爷刚当上族长李家得了皇商,庶子庶女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吃过中饭,后宅老夫人厅堂里,李敏给老夫人斟了盏茶:“娘,您什么安排?”
老夫人饮了口茶:“先让你爹蹦哒一年,他有经商头脑,也能维护人,也安安族人的心。等一切稳了,时间久了你再上来,省心省力,西地小京城怎么样了?”
“一切皆好,老三带刘大牛在那边打理呢,青楼生意红火,两个金楼一年也能有十万两的进项,两个当铺一年能挣个二三十万,又开了一家当铺”,李敏笑道:“今日景侯府搬宅合族,庄子上那十人也顺利的混进去了,娘真是神机妙算,景老二仪表堂堂的,骨子里竟好这口,十人您怎么安排?”
“先雪藏,别争宠咬尖,都安安分分的,免得让人踢出去。两后必送贵妾安插眼目,连景老汉也得送,他也才五十出头”,老夫人笑不达眼底:“娘这辈子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想不到阴沟里翻船,小看了孤女,竟让她搅了一手好牌把你爹和老二也拉拢过去了。先放任她个一年半载,等我跟太后搭上线,借太后之手送她两个男宠,我让她也自乱”,边说话边看了一眼儿子:“宫里消息可准?”
“崔侯爷喝多了才吐出实情,必真”,李敏一脸笃定:“皇后小产就是太后下的黑手,就此彻底绝了她的子嗣,力保她侄女程贵妃的儿子。九公主她亲娘也是她弄死的,当年她争宠把九公主亲娘接到宫里,皇上夜夜留宿让她怕了,一生下孩子就下药让她血崩了。如今的皇上是端嫔生的,孩子出生就给她抱过来了,三王和六王都是端嫔之子,人家三个是亲兄弟,她无子就一个三公主”。
“那娘就放心了”,老夫人笑着点头:“娘必拿下她,你派人盯住孤女宅院,她一出手就地拿下”。
此时牙行管事领着景怡四人来到一座院门口,眼前三级石阶之上两个石狮把门,院落门楼高座,两扇黑漆大门,门上两个兽头大门环。院墙高筑,墙上面整齐的插着锈迹斑斑的箭弩,弩尖朝上,看的瘆人。
管事笑道:“秦小姐,整个宅子通体糯米汁浇筑,这院墙就三米高,三千年不倒。上面又加了一排弩,这院子就是铜墙铁壁”。
“确实是不错”,景怡上前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脚下青砖铺地,影壁墙雕刻着麟麟送子图,往右十一间倒座房。一处处仔细打量,垂花门古香古色,门上彩绘着两个门神。一进二道门房屋建筑风格大抵差不多,也就是结实。灰砖青砖翘角飞檐,三进院子后罩房也是十一间,西厢房是独立的七间大马厩。一个宅子全部走下来直接交了一万两千两银票,没缺点,要说有缺点就是没花园子,因为院子里看不见土。
程铁口坐在厅堂里憋不住的笑:“北城竟然还有这么个宝贝,这宅子太可心了,宅子安全。出门走不了百十步就是二品街,采买也方便,四十七间大屋子随便折腾,一个大地库建的固若金汤,这三亩宅地也就是朝廷拆不动,好家伙比等闲官坻面积还大,丫头也没银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