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刚,符彧开车带他一路狂奔回家。下车前她状似随口问了他一句——你爸爸喜欢花?当时他还满心沉浸在不安之中,因此没有多想,径直默认了。
毕竟他们家的花园向来被打理得十分漂亮,任谁来做客都要艳羡一番。
然后,在家里保镖和下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符彧把园丁没有收起来的剪刀塞进了他手心,并带着他的手将娇艳的花朵破坏得一团糟。
他反应过来时,父亲最引以为傲的美景已经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废墟。
失去了符彧的支撑,剪刀倏然掉落在地。
郗时面无血色地抬起头,视线中却填满了各色惊恐失措的、慌乱畏惧的面孔,以及恰好站在二楼阳台的那道威势颇重的身影。
“父亲,我……”他艰难地开口,却又哑然。
该怎么补救?怎么样才能息事宁人,让父亲原谅他?
他还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下一秒,巨大的声响炸开。
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了二楼的玻璃上,霎时爆出一个不小的豁口。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在这寂静的晚上显得刺耳无比,无数道细纹像蜘蛛网密密麻麻织在尚存的玻璃截面。
“你疯了,郗时?你在做什么?!”
他听见父亲的怒吼,并看见他惊怒交加地跌坐在地面。
“我……”
“他在送你一个迟到的惊喜,还没有看出来吗?”郗时怔怔地侧过脸,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符彧拍了拍手上不小心蹭到的石头灰,并挑衅似的冲楼上竖起一根中指,“叔——叔——”
她阴阳怪气地拉长语调,同时灿烂地笑起来。
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缀满了月光的碎片,波光粼粼。
“给我抓住她们!”
愤怒的命令越过阳台的碎玻璃,直达地面。
保镖围了过来,郗时突然被大力甩进车里,还没坐稳,整个人就简直要飞了起来。手机不停在响——是他父亲打来的电话。
他顿时坐立不安。
符彧轻松地在道路上穿梭,和后面那群人保持距离的同时,还有闲心撺掇他:“接啊,怕什么!”
或许是刚才的事太打破他的认知,他竟然顺从地接受了她的建议。电话刚一接通,对面便传来阴沉尖利的声音:“郗时!你今天吃错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
猝不及防地,责骂声戛然而止。
“嘟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