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猜到了点什么,思及方才梅方说的“熟门熟路”,再看段壁人拐去学校都不带开导航的,便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没想到,他还挺会公器私用,让你来替他‘看’儿子。”
段壁人优哉游哉道:“那是~不过,要不是这附近风景不错,我才懒得帮他跑腿呢。每次过来都可以公费度假两天,美滋滋~”
袁昕顿觉怨念。
探望表弟这种事情居然不交给他,反而是找个外人,还公费全包,对待自己这个亲外甥则是抠抠索索,简直太过分了!
三人说说笑笑着来到石溪中学门口,却发现学校门口站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这会儿还是下午两点,才刚开始上下午的课,这些人也不像是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
走近去一看,袁昕傻眼了。
“这,这不是我那前舅妈么?她跪那儿干嘛?”
段壁人一字一句地读着女人面前的白纸黑字大纸板,“千古奇冤,无良学校,纵容学生行凶杀人,推诿责任……”
女人身旁还有几个中年男人,手里拉着条白色横幅,上面写着类似的话,正声嘶力竭地喊着“冤枉”“学校要负责”之类的话。
人群外围还有些装备比段壁人更齐全的,长枪短炮应有尽有,还有个一脸严肃的女人拿着话筒在录制视频,多半是本地新闻台的记者。就在三人刚到这会功夫,已经能看到有两三个记者凑过去采访这出“跪地”大戏的女主角了。
三人面面相觑,有些迈不动脚步。
段壁人皱眉,“这声势搞得有点大啊,我们估计没法悄悄调查了。”
先前他按照梅方的要求,每三个月来这里一趟,偷拍些梅方儿子的照片、视频发给他,以慰相思之苦。而梅方儿子之前上的石溪小学,就在石溪中学隔壁。所以,他对这里还算熟悉。
段壁人记得,这两间学校的安保都不算特别严,每天早上、中午、傍晚都有一大堆家长过来接送孩子,大门口混进去什么人都有。而上课期间,大门也是不关的。保安只查车,还有那些看上去明显鬼祟可疑的小部分人。他就曾经用“回母校追忆童年”的扯淡理由在上课期间混进去过。
可现在,学校大门紧闭,保安在保卫室内虎视眈眈,俨然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袁昕有些忧愁:“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表弟本来是受害者,可舅妈这么一闹,有理看上去也像没理了。更何况,还不一定有理……”
傅沅的看法却角度独到。
“你表弟不是还昏迷躺在床上么?她不待在医院陪护,就顾着来这里喊冤?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喊冤有用的话要警察、法官干什么?也太本末倒置了吧……”
她对梅方当年选择这位“窦娥”结合的动机表示深深的怀疑。
袁昕摸着后脑,尴尬着解释:“她娘家就在这边,亲戚多,估计让什么人过去帮忙照看了吧。”
段壁人自告奋勇,走过去要跟保安交涉。
傅沅、袁昕二人慢了半拍,也跟着他走过去。然而,他们得到的是无情的拒绝。
保安一张大方脸板得死死的,摆摆手道:“不行不行,这个口子不能开!这几天,想进去采访的记者多了去了。你没看到外面还有几个在蹲点的么?我们要是放了你进去,对他们不好交代。就怕到时他们胡乱写我们学校……”
段壁人暗地里戳了戳傅沅,示意她用美人计,可她今天打扮地实在拿不出手,技能完全放不出来。
怕引起记者们的注意,三人灰溜溜地退走,正在思考要不要围着学校走一圈,看能不能找到防范松懈的侧门、后门,就听到个熟悉的声音。
“袁女士,我姓梁,是梅先生为您请的律师……具体案情需要向您了解一二,我们先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