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专心内视运气,但觉外界生变,不由奇之,睁眼一看,林或雪惊为天人的侧脸竟就在三寸之外,登时又惊又喜,调息不稳,翻个白眼昏迷过去。
林或雪实在无奈,灵力一探,从刘放的怀里取出结界密钥,气鼓鼓地念叨道:“连个储物戒指都没有,真是奇葩。”
作为筑基修士,刘放浑身上下不过仅有两部剑法和一把石剑而已,这在外人看来确实离奇。
进了崭新的洞府,林或雪将刘放轻轻放下,喂其服了半枚活络经脉的丹药,又细细检查过他的内外伤势,方才彻底放心。
诸事行毕,她正打算离开,却被迷迷不醒的刘放下意识拉住衣角,听其细声唤道:“师父,师父,你别走……”
边说着,刘放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流下两行清泪。
百草怪虽说神出鬼没、留少去多,但她的寸草春晖总归给予了刘放最珍贵的呵护。刘放心底薄弱的地方并不多,但其中永远有一块是留给百草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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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或雪本来对死缠烂打的刘放颇有微词,可眼下看到他这般脆弱的一面,怎能舍得弃之而去?
她握住刘放柔软的手,慢慢传入温和的灵力,任其汇入刘放的经脉中。
夜深人静,偶尔有冰清宫弟子术法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间。
刘放睡了个好觉。
对无需睡眠的修士来说,夜与昼本无太多不同,但身为凡人时延承下来的习惯会让他们在夜里更多地选择安安静静地吐纳与悟道。
林或雪没有吐纳,也没有悟道。凭她的天赋,林或雪甚至不需要刻意地做这两件事。
她做了另一件安静的事:思考,而且是看着刘放的睡颜思考。
林或雪思考,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变化。
这是件听起来容易、但实际上不很容易的事。不是每个人都能直面自己的改变。
自从遇到刘放以来,林或雪变得易喜、易怒,而在此之前她的心从未因为某个特定的人泛起波澜。
但林或雪也明白,刘放绝不是她要找的那只“蝴蝶”。
刘放是谁,我为何会为他心烦?
林或雪呆呆地想着,呆呆地痴了。聪慧如她,也有许多想不明白的事。
有些事想不明白,有些事却是想都不用想的。
林或雪静坐了一晚上的时间,虽没想通这件事,但却得出了另一个结论:刘放比她想象得更加英俊,而且英俊得多。
东曦既驾,晨光熹微;伊人既去,唯留残香。
睡醒的刘放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唐昭的教导,盘膝坐定,抱元守一,乘着窗外的朝阳运过三十六个周天的灵力,同时细细回味起昨夜美梦中的温存,傻傻地痴笑起来。
待这三轮修行结束,刘放睁眼起立,才亲眼目睹冰清宫分配的风水宝地,啧啧赞叹。
他贫贱出身,对于吃穿住行向来不太注重,此刻突然拥有一套这般精致的居所,不免有些拘谨。
草草检视一遍,刘放又想到近来疏于练剑,自责不已,回手取剑,却惊愕地察觉石剑已不在背上,而自己的右肩却搭着一层薄如蝉翼、软若柳絮的轻纱。
刘放暂时放下石剑的事,取过纱来,展开细看,奇道:“这不是林姑娘的衣物么?”
他欲回想昨晚之事,大脑却一片空白,只得作罢,计较道:“我以此事去问林姑娘,她大抵不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