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心情不错,可以告诉你,”他微笑着,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他已经告诉我了,说你很喜欢他,吴言也很喜欢他。所以他随随便便的往你们杯子里放点什么毒药,或者在你睡觉的时候给你脖子来上一刀,都是轻而易举的事。”
我很害怕,心里还有隐隐作痛的难过,但我还是硬撑起气势:“太拙劣了。古代行刺都不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
“拙劣不拙劣的,只有体会到才有资格评价吧?”他语气和蔼,十分温柔体贴,“只是不知道到时候你们还有没有命,活着去评价呢?”
我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也不知道祁落有什么打算,既然如此还不如放手一搏:“让无关的人去替你杀人,真是怂货。有本事你就自己来杀。”
“怎么能算无关呢?”他的眼神一暗,直觉告诉我,他似乎并不想谈论和何悠然有关的事,“他不是你们的宝贝吗?”
好酸的醋味。我在心底干笑了两声,他果然还是很介意何悠然做了吴叔叔学生这件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何悠然反正是他的儿子,不管是师生关系还是情侣关系,难道能影响得到父子关系吗?
“祁总督对自己的兵不是很自信嘛,”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把他激怒没准还能获得更多细节,“是怕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还是怕身在曹营心在汉?”
“有空猜这些事情,不如想想怎么自保吧,”他冷笑了一声,“除非你一直都这么蠢,喜欢做这些本末倒置的事。”
我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还需要想自保的事吗?祁总督想杀的人,不是每次都能成功?”
“那你是想让我杀你了?”他笑的莫名其妙,点了点戒指,一柄银色的长枪凭空出现,“要不我现在就动手?就在这?”
“怎么,将帅这次要亲自下场动手了?”我咬着牙硬撑,尽量不让自己往后退,“在这下手会不会过于显眼了,是个人都会猜到是你干的,包括吴叔叔。”
“哈哈哈哈,他能拿我怎么样?”他更开心了,几乎是恣意的仰天大笑,“这么多年了,他不还是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一时语塞,果然,我知道的太少了,筹码也太少了。我根本就说不过他。
“我的好侄女,别跟我在这浪费时间了,你擅闯我的地盘,偷看我的东西,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但是不是今天,”他把长枪往地上一扎,眯起眼睛笑着看我,“现在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但你可以慢慢等,不知道哪天就有机会了呢。”
他说的一脸轻松,好像是在说下次有机会请我吃饭。我虽然害怕,但也不愿服软:“你别觉得自己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现在和二十年之前不一样了。”
“至少目前为止,我想要的不是都得到了?”他继续一脸得意地笑,说些刺激人的话挑战我的底线,“不用太担心,你很快就能和你的父母一家团聚了。”
真是个丝毫没有道德底线的混蛋。我比了个中指:“不知道你父母还愿不愿意见你,但你下地狱的时候应该是孤身一人。”
我懒得跟他在这浪费时间,反正再继续下去也只不过是继续对骂罢了。我没再看他一眼,往门口走去,手放在门把手上的一瞬间,祁落又在后面叫我:“还有一件事。”
我门都打开了,右手保持着警戒的姿势,拿着刀回头看去。他依旧站在原地,脸掩在书架的阴影下:“之前我警告过你,如果再来招惹我的东西,我不会保证那道伤口是最后一个吧?”
大脑几乎光速处理了这句话,一瞬间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什么好事,我拔腿想跑,可祁落明显早有准备。他的扳指划破空气,快速的拉伸,变形,最后变成一把长枪,在黑暗中银闪闪的,我下意识的去挡,可它也只是歪了一点点,最后还是钉在我耳际的墙面上。透过枪尖的反射我看清了祁落的脸,他浑身上下散发出可怖,就像是我和他有血海深仇一般,可是我只是看了看他和沈阿姨的信件而已。或许在他心里,这是别人永远也不能染指的逆鳞。
左脸颊有一块狭长尖锐的疼痛,还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长枪钉在墙上的时候,祁落也像个鬼魅的影子一般从黑暗中闪出,打飞了我的弓箭,和我握着匕首的左手短暂的较了一会儿劲,最后还是占了上风。我被打麻的右手还没来得及恢复过来,他抬起手,在我的脸颊上狠狠的扇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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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嗡嗡作响,脸颊处的疼痛更甚。我被打懵了,甚至大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被他掐着脖子按在墙上:“你就带着你这张脸去见吴言,你告诉他,如果再敢来惹我,来染指我的东西,下场就是这样,听明白没有?”
我被他掐着,大脑迅速缺氧,压根就说不出什么话,可他依旧冷笑着看着我,反复欣赏着我脸上的伤口和恐惧,像是欣赏什么艺术品一样。要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挣扎着踢中了他的腹部,他这才放开我,捂着肚子退后了两米,我捂着脖子跌坐在地上,艰难的呼吸着,不敢再看他一眼,收回我的弓箭和匕首飞快的跑了出去。
还好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腿还有些发软,但我用头发遮住脸,尽量快的往回跑。今天真是做了这辈子最愚蠢的决定,真是低估了吴叔叔说的话,他说过不能靠近祁落,祁落的心狠手辣不是我能应付的,现在看来吴叔叔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错。可我还是为了区区八卦,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不知死活的硬闯祁落的地盘。不知道吴叔叔知道了会不会揍我,所以这件事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
也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哪……可何悠然还在食堂等我,我跟他约好了待会要一起吃晚饭的,我的脑子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拼命回忆着有关他的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了,今天下午我们约好的,他去了吴叔叔那里,而我拿了他的卡,去了最高书库,然后……
我的脚步慢下来,最后停在一个没人的角落,对啊,我拿了他的门禁卡,然后就在最高书库遇见了他爸爸,而且他还威胁要杀了我,还有我周围所有的亲人。我现在能去见何悠然吗?就凭我现在这副样子?先不说他肯定会问我到底怎么了,难道我真的就能那么放心去和祁落的儿子见面吗?我摸了摸脸颊,摸出一片红色的血迹,刚刚祁落是对我起了杀心的,如果那把枪再偏两厘米,或者我没有出手去挡,我的脑壳肯定会爆开。
我一手握着腰刀,这把妈妈留给我的遗物,曾经在我最危险、最无助的时候给了我莫大的帮助和安慰,可现在它却不管用了。我的手一直在抖,祁落的表情和冰冷的话又开始在我脑袋里过山车,不管我有多爱何悠然,也不管他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我现在又生气又难过,见到他只想揍他一顿,然后把这段时间积攒的事,包括他为什么是祁落的儿子,为什么接近我之类的都拷问他一遍。
不行,我现在不能和他见面。我一边放大听力,一边祈祷别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还好,哥哥就在楼下的走廊里,我听到他和宋长宁在拌嘴,一边不急不慢的走路。我循着声音一路跑下楼,几乎是撞在哥哥身上。他吓了一跳,看到我脸上的伤口,脸色一下就变了:“怎么回事?”
我想说话,但喉咙里只是发出嘶哑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宋长宁皱着眉看了一眼我的脖子,立马让我不要再说话了,哥哥慌里慌张的扶着我:“怎么了小妹,到底怎么了?这是谁干的?”
我被他说的头疼,一边无奈的想,还能有谁干的,除了祁落还会有谁对我下手。哥哥终于反应过来了,安慰我说:“别着急,你先回去躺着,我这就去把吴叔叫过来。”
不行!我在大脑里喊了一声,但到了嘴边依旧是嘶哑的气声。我伸手拉住哥哥,忍着脖子的疼痛尽可能的摇头,他一脸疑惑:“不叫吴叔吗?那叫谁来?何悠然?”
他更不行啊……可我还没来得及摇头,一股猛烈的头痛袭击了我,我痛的弯下腰,一只手狠狠的揪住头发。怎么回事,明明在认识了何悠然以后,我的头疼就好了很多,已经很久没出现过这种大白天突然疼成这样的情况。
我说不出什么话了,只能希望哥哥看懂了我的意思,千万别去找任何人,下一秒就眼前一黑,重重的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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