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看到僧人上楼,忙对他说:“师父,那部金刚经已抄写完结,您可过目一下,是否能行?”
“好,放到书架上去即可…”
僧人的说话声一改刚才的疏远,变得和气多了。
“师父,我看这书架上的经书大多数都是手工抄写的。抄写这么厚一本一本的经,得需要多少时日,不知是何人所写?”
僧人幽幽叹息一声:“这些经文都是历代读书人到寺院来借宿,一笔一划抄写下来的,很不容易。几十年积累下来,不过才这几架子书,但总算给我等后辈留下了这些珍贵的经文。老和尚时常叮嘱,要好生爱惜这些书籍。施主翻阅时,小心些,莫要弄坏了。”
“师父,放心,我会小心的。要不,我以后也常来抄写经文,在书架上也添上几本。”
僧人听到月娥这么说,走到书桌边看了她抄写的经书,当即不住点头。立刻眉欢眼笑道:“施主,您若常来此抄经,给书架添上几部,就是功德无量。楼下煮了茶,请二位下楼喝杯热茶可好?”
七爷将手中书轻轻放上书架,爱惜地将卷起的书角抚平,一下子就觉得这本经珍贵无比了。
他听僧人说请喝茶,进了寺院大半天,早就想喝杯茶了。看向月娥,她刚说好,自己立即随声附和:“好”
似心有灵犀一般,两人相视一笑,彼此的距离感一下子就拉近了。
两人跟着僧人下了楼,到了小院石桌边。月娥轻提裙裾,优雅地坐下。
七爷轻撩衣摆坐在她身边,微微低头,偷偷瞄一眼那根长长的系在她腰间随风飘起的粉蓝绸带,从自己的衣袍边拂过,衬得旖旎暧昧。一时间,头脑里嗡嗡作响,心里头跳得慌乱。
僧人给他们二人各倒了一杯茶,茶汤绿黄,有着淡淡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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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娥抄了许久的经,有些渴了。喝上清香的茶水,山间清泉滋润的茶味萦绕于舌尖,甚是好喝,如饮甘露。
置身于这绿荫环绕的一方小院,以书香,花香,茶香为伴,红尘远离,岁月静好。
几个人心中各有所想,都在默默地饮茶。
冬梅兴高采烈地采了一大束鲜花进了院子,看到了院中喝茶的七爷,愣了愣神。
僧人拿出一个杯子,给冬梅也倒了一杯茶。
冬梅早就渴了,但不知在这名陌生男子面前,该不该喝。一时,手足无措,盯着茶杯直发呆。
“喝吧,佛门讲众生平等,在这里,人人都是一样的待遇。”月娥微笑着对她说。
冬梅方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她将采来的一束鲜花用一节竹筒装了,放在石桌上,一下子使几个人的下午茶,显得有了仪式感。
七爷听到月娥这么说,看了冬梅一眼,心下释然了。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舒缓了坐在她身边激动不已的心情。
“娘子,今日下山么?”冬梅看看天色,问道。这都半下午了,再不走就晚了。
“既然来了,我再抄一部金刚经,明早再下山。”
七爷听月娥这么说,忙道:“我…也打算抄这部经。”
僧人大喜过望,站起身来,“小僧去给二位施主磨墨去。”
月娥与七爷见僧人磨墨,也就放下茶杯,走进屋去。坐在僧人已磨好墨的方木桌边,就着一方砚台,各自默默抄写经文。
宁静的气场下,渐渐的,七爷怦怦直跳的心安静下来。他在绢纸上泼墨挥亳,小楷字写得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
夕阳西下,在浑厚绵长的暮鼓声中,月娥和七爷各自抄完一部经书。他俩舒心地放下笔,将经书整齐地放到书架上,就像并肩工作的同门师兄一样自然友好。两人净手后,与僧人作别,同归一墙相隔的后院客房。
七爷躺在窄小的木板硬床上,一合眼,那个袅娜多姿,雅致端庄的娇柔身影就翻来覆去在脑海中出现,搅得胸间怦怦直跳,脑中嗡嗡作响,一夜未曾安睡。
三更后,靠着房门打瞌睡的阿松惊睡过来,他揉揉眼睛,轻轻走到七爷身边:“爷,您说三更下山,这就下么?”
七爷翻身下了床,一国之王爷,在这异地他乡,有太多事需他要处理,行踪也要隐匿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