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凉殿正室,拔步床内,允袐正在消化刚才安陵容的夸赞之言,他一遍一遍的回味,下巴抬得更高。
“王爷,你果然是英明神武,也注重孝道。”
“不仅长得出众,还遇事果断。”
允袐懒散的躺在拔步床榻之上,倚靠着雕花栏杆:“福晋,你说得好。”
“本王赏你个金瓜子罢?”
允袐起身不断在外衣中翻找,才翻找到了他的荷包,只是那荷包此时已经瘪了下去,不同于安陵容刚见他时的鼓鼓囊囊。
他啧了一声,那张精雕玉琢的脸有些懊恼,揉了揉他自己的头发。
怎么就没了?
怎么给得这么快?
这才刚过年多久?
他的十指交叉,脸上郁郁之色,安陵容却听到了外间脚步凌乱,推了推允袐:“王爷,明日再赏赐妾身罢。”
“你该去沐浴了。”
说话间,她望向了那只金丝荷包。眼神幽暗,目露探究。
他被安陵容这一推,宛如琥珀一般眸子,带着羞涩:“明日,明日本王给你找来。”
披上了外衣,他转头推开门,打算去沐浴一翻,洗去身上的颜料。
安陵容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来,有人坐不住了。
没想到,王府也是一个小后宫,看来,绿俏敢这般,还是有人撑腰。
门被推开,玉墨神色稳当,见着允袐便跪下:“奴婢给王爷请安,给福晋请安。”
“奴婢去阿展处传了王爷的令,可阿展处有个老嬷嬷。说太后娘娘崩逝期间,按照规制,不能无故去给穆嫔娘娘烧纸暖墓宅。”
“是谁说的?”
“是老奴说的。”
人群分开来,一个腰身粗壮,个子高挑,面上的吊捎眼左右微提,她穿着棉绸缎子,只外头还套了一袭白布,安陵容端详着面前的老嬷嬷。看着行礼倒是挑不出毛病,看这周身气度,倒是真像伺候着太妃的老人。
原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是这样的吗?
“福晋。”嬷嬷行了个礼:“奴婢是先头伺候着太妃娘娘的贴身嬷嬷。”
“太妃娘娘走后,奴婢便一直待在王府中,贴身照顾着小王爷。”
“奴婢如今年纪大了,太妃娘娘有遗命,奴婢一家便在王府中为奴才。”
“奴婢的女儿绿俏,是太妃娘娘钦点的王爷身旁大丫鬟。”
安陵容看都没看这位嬷嬷,只将身子一侧,回眸看向允袐:“王爷你可是王府的主子啊,你一言既出定是驷马难追的。”
“王爷若是出尔反尔岂能服众?”
“王爷可要行孝道啊。”
“再说了,妾身只不过也是行孝道。”
允袐一听,神色一正,方才安陵容与他所言,他桩桩件件都听了进去。
就是,他是该行孝道的。
他母妃在地下想念绿俏,想找个人伺候,怎么就不行了?
他还未说话,却听安陵容添油加醋的惋惜道:“原来王爷的风姿只不过如沧海一粟,昙花一现啊?”
沧海什么?允袐眯起了眸子,昙花一现他倒是听懂了。
他听着安陵容不大不小的嘀咕道:“王爷其实也护不住妾身,连个奴才就怕了。”
这话一出,允袐拢了拢他的中衣,往着朱红木门上靠了靠,摆了摆手:“好了,本王说了。”
“事关本王的风姿与孝道。”
“绿俏不是爱伺候灵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