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不定。”
“嗯?”
老者疑惑了一声,问道:“为何?”
陈长生平静的看着他,说道:“你觉得他该死?是为何?”
老者思索良久,说道:“家破人亡,皆因此子。”
“比如?”
“他十六岁那年头昏脑热,轻薄了坊中姑娘,逼迫其嫁婚,误其终身。”
“十七岁那年迷于赌钱,家中妻子身怀六甲不管不顾,险些妻亡子去。”
“进十八岁,春朝,赌钱赌的分毫不剩,偷走了家中长者的棺材本,又输了个精光,家业败光,不知收手。”
“后来又如何了?”陈长生问道。
老者垂着身子,继续说道:“家中无财请不起稳婆,虽说保住了孩子,但其妻却因难产命丧于此,而他第二日便转头将那襁褓中的孩子,卖与了人牙子,枉为人子!”
老者的语气明显的重了几分。
身形也不禁晃动了片刻。
陈长生神色微顿,说道:“的确枉为人子。”
老者舒了口气,接着说道:“妻死不得瞑目,亲子拱手让人!”
“二十岁!!”
“家中米缸见底,其父身染风寒,瘫于床上,无人照料,而他却弃其难以方便,便扔在了牛圈!”
老者剁了一下长棍,脸上越发阴沉了起来。
“二十二岁,其父亡故,尸首无归……”
老者的声音淡了下来,他接着说道:“二十四岁,其岳父死于非命,他又窥觊起了其父家产,阴谋诡计,强取豪夺……”
“二十五岁,开了一家酒肆,本以为归心似箭,却不曾想,竟是一家黑店。”
老者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他若是不该死,谁又该死?”
说完这一翻长篇大论。
老者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待到逐渐没了声响过后。
陈长生才开口道:“那他如今是何岁数了?”
老者呢喃道:“……二十有七。”
陈长生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你在这一番长篇大论之中又是扮演的什么角色呢?”
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便是那个被扔在牛圈无人管辖的长者。”
“他在二十二岁的时候你便离世了。”
陈长生道:“如今他二十有七了,过去的五年岁月里,你滞留于此,跻身于城隍庙中,心中怨气无穷本该化为怨鬼,但却又因那香火之力保留了神志,那又是什么,致使你在这五年里,都没有杀他呢。”
老者目光浑浊,口中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