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明一缕清冷的晨光透过斑驳的窗棂,落在晋安侯府书房内,沈策州单手托腮,头用力点了一下,顿时清明,唤人:“如何?夫人可找到?”
守在外面的小厮跑了进来,一脸胆怯看着沈策州:“回,侯爷还未找到。”
沈策州即将发怒,听到一阵匆忙的脚步声,沈老夫人出现在书房外:“怎么样,有消息吗?”
沈策州一脸疲惫摇了摇头:“娘,书晴一夜下落未明,儿实在担忧。”
沈老夫人安抚道:“策州,时候不早,你该上朝了。莫要误了正事。寻人的事,我会安排妥当,定不会让书晴出什么事!”
沈策州眉头紧皱,面露犹豫:“可是娘,若不然我告假便是。”
“不可!如今侯府处境堪忧,你万不能在此刻告假,更何况,你要是告假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策州啊,朝堂之事关乎侯府兴衰,你万不可因私废公。”沈老夫人目光坚定:“你且放心,我会继续派人暗中继续寻找,一有消息即刻告知你。”
沈策州无奈,只得拱手应道:“是,母亲。那便有劳您了。”说罢,匆匆离去上朝。
待沈策州一走,沈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张嬷嬷低声吩咐:“去,将赵书晴失踪在外,恐已失贞的消息,不着痕迹地传出去。记住,要做得巧妙,不能让人察觉是咱们侯府传出的。”
张嬷嬷微微点头,面露谄媚:“老夫人放心,老奴定办好此事。”说罢,悄无声息地退下。
没过多久,京城各处便隐隐传出晋安侯府当家主母赵书晴失踪在外,已失贞洁的流言。这流言如一阵风,迅速在大街小巷蔓延开来。
沈策州下朝归来,刚踏入侯府,便察觉到气氛异样。
管家神色慌张地迎上来,低声将外面的流言告知。沈策州脸色瞬间铁青,怒发冲冠,猛地一脚踢翻了身旁的花盆,厉声道:“查到是何人传出去了吗?”
管家连忙摇头,沈策州一把推开他,转身朝着长鹤院而去,要找沈老夫人问个清楚。
不等沈策州来找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就已经迎上前去,佯装刚知晓“策州,不好了!外面传……”见他神情,叹息一声,疲惫道:“你已知晓了对吗?”
沈策州看着沈老夫人疲惫的神情,乌青的眼眶,心下一软:“娘到底怎么一回事?”
沈老夫人身体微微摇晃,一旁丫鬟上前扶住她,沈策州顿时把质问的话咽了回去,从丫鬟手中把沈老夫人接了过来,一路搀扶回到长鹤院。
“娘,让您操心了,您先去休息,接下来的事情儿会处理。”
沈老夫人紧抓沈策州的手臂,沉声说道:“如今外面谣言四起,不管如何,赵书晴的事情是忙不住了,你要当断则断!”
沈策州震惊看着沈老夫人:“娘何意?”
沈老夫人仿佛十分痛心,却又不得不说:“赵书晴找不回来也罢了,若是找回来,不能为妻只能为妾!”
沈策州脸黑了下来,他从始至终都未想过要把赵书晴贬为妾室,宁愿给凌华霜抬平妻,也未动过这个念头。
沈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娘知道赵书晴在你心中有一席之地,但是,你不为我着想,也该为了侯府着想,赵书晴罪臣之女,如今又被人掳走一夜未归,传出去,你侯爷脸面何在,侯府颜面何存!”
沈策州还有所犹豫,他心中不愿凌华霜当主母,凌华霜此人太过强势,他无法掌控其中,赵书晴此人重情重义,软肋众多,他可以轻易拿捏掌控。
如今往深入着想,赵书晴对他已经无实质性的作用了,沈策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点头应允。
他心中暗想:只要书晴能被找出来,他不会介意她有没有失去贞洁,侯府依旧有她一席之地,不过……恐怕,只能一生为妾了。
沈老夫人心中一喜,刚好开口安抚几句,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还未跨进屋内,便扯着嗓子,因激动而声音微微颤抖地喊道:“侯爷,老夫人,夫人回来了!”
这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瞬间长鹤院炸开。
两人神色复杂,沈策州闻言欣喜站了起来,朝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想到自己方才的应允,还有她一夜未归,恐无贞洁,心底的心虚与耻辱正在悄然交织。
沈老夫人原本的欢喜被这一道声音打破,带着几分恐慌,怕赵书晴供出朱骜,又稳住心神,好在此人回归并非昨夜。
就在这样诡异的情景下,赵书晴回到晋安侯府,踏入正堂内,沈策州与沈老夫人早已经从长鹤院来到正堂等着她。
沈策州见她回来,快步上前,双手紧紧握住赵书晴的手臂,眼底的急切与担忧并不作假,等他看到赵书晴身上的衣服并非昨日外出的衣裳时,他眼底的热切顿时冷了一半。
沈老夫人只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脸色并不是很好看,冷哼一声:“你昨日一夜未归,去哪了!如今外面流言蜚语满天飞,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倒是说说,昨夜究竟去了何处?”
赵书晴目光坚定,语气沉着,娓娓道来:“昨夜我从秦府出来,遭马夫背叛,哄骗下车,被朱骜所绑……”
“住口!”沈老夫人冷笑几声,站了起来,走到赵书晴面前:“谎话连篇,若是你真的被马夫背叛,被朱骜所绑,你今日还能回来!赵书晴你污蔑人,也得有个真凭实据,朱骜昨夜一夜都在晋安侯府,你传出失踪时,他还在我院落陪我这个老太婆说话!如何绑你!”
赵书晴欲要开口说话,又被沈老夫人厉声打断:“我看你昨日与情人相会,忘了时辰吧!”
沈策州诧异看着沈老夫人,从未想过她会说这话:“娘!”
沈老夫人怒喝:“你住口,你还要偏袒她到何时!”